江景喬走到阿真面前,彎腰伸手將那阿真和老叟老婦扶了起來。
“打死你丈夫的凶手今晚就伏法,你們的冤伸了,回去吧。”
“多謝靜王殿下。”三人泣聲道。
江景喬笑道:“你們該謝寧王叔才是,是他替你們伸的冤。”
三人聞言看向寧王跪下道謝:“多謝寧王爺。”
“是本王沒有管好下面的人,讓你們受罪了。”寧王說著看向一旁的侍女,“帶他們出府去吧。”
江景喬目送三人離開,這才坐到趙清芷身側。
正當殿上重新恢復歌舞時,只見那個小侍衛又衝了進來。
寧王見狀捂著心口,手微微發抖,看起來真讓他猜對了,江景喬今晚上給他準備了不少‘菜’啊。
“王爺,不好了,外面的百姓越來越多,東、西、南三方向都擠滿了人,怕是溜舜其中一個村的百姓都來了。”
寧王聞言嗖的一下站起來時,起的太猛打翻了酒盅。
“整個村差不多都來了?他們因為什麽?家裡都死了人???”寧王怒道。
“他們說張大人和縣令勾結,侵佔了他們的土地,來請王爺做主把地還給他們。”
寧王一聽身子晃了一下,這剛失了一個管家四個官,這又牽扯出一個官員來。
“溜舜縣令,你這個父母官怎麽當的?”寧王斥問道。
溜舜縣令早已汗流浹背,今晚的陣仗讓在座的每個人都心頭髮虛,畢竟連側妃的弟弟都要被斬了,他們這些靠仕途當上的官就更沒保障了。
溜舜的縣令慌忙跪下道:“王爺,這些百姓都是自願賣地的,下官不知道他們為何突然告到您這裡啊,別是因為知道張大人要被斬了,覺得鬧一鬧官府就把拿錢收購的地退給他們吧?”
寧王聽了這樣的說辭很惱火,他清楚不能派人去把鬧事的百姓叫進來問話,一問準出事,正當他想計策時,聽見了江景喬的聲音。
“有這樣的刁民?這不是愚弄官府嗎?青岩,出去叫幾個鬧事的代表進來,本王要親自問問他們,誰給他們的膽子??”江景喬怒道。
寧王一聽氣更不順了,呼出的氣息都是紊亂的。
若他現在反了,還來得及救下被押去法場的四個官員,甚至可以刀刃江景喬,以解心頭隻恨,可理智死死地壓製著他的憤怒,眼下朝廷的軍隊還沒有完全被派出去,他此時反了,兵力上根本不佔優勢,唯有等和西域之戰徹底打響,朝廷派出軍隊,到那個時候尋個由頭再反,朝廷必定內外自顧不暇,彼時方能成功,而現在…
寧王的額頭青筋暴起,成大事者當能屈能伸,等他殺上帝都之日,就是江景喬命喪黃泉之時。
高青岩很快帶著溜舜的百姓進來,三個人進來便磕頭。
“王爺,地是我們老百姓的命根子啊,求您為我們做主啊!!”
溜舜縣令孟冶轉頭看了三人一眼,在瞧見其中一人時,頓時大驚,他衙門的書吏為什麽也來了???
江景喬聞言開腔道:“那跪著的,是你們的父母官,他說你們自願賣地,得了官府的銀子,如今見張承出事,就想鬧一鬧把地要回去,來個空手套白狼。”
溜舜的縣令孟冶險些昏厥過去,這空口套白狼幾個字他可沒說,這靜王還挺會添油加醋的。
三人中最年老的人聞言道:“我們自願賣地?我們整個村的地都被衙門的人強行奪了去,有些人家的地契被搶了去,我們還有一些的把地契藏了起來,衙門的人這幾天到處抓人啊,殿下現在去溜舜的地牢聽聽,全都是逼問余下地契的事兒啊。”
中年男子附和道:“是啊,王爺,天地良心啊,這孟縣太爺和那姓張的作惡多端啊,哦,這是溜舜的書吏,這孟縣太爺搶我們地的事兒他這都有記錄,請王爺過目啊。”
書吏聞言將手裡的簿子舉過頭頂道:“寧王爺,靜王殿下,請過目。”
“這麽厚?給本王遞一本,其余送與寧王叔瞧。”江景喬緩緩道。
高青岩聞言走上前將最上面的一本取過來,交給江景喬。
江景喬打開和趙清芷一起看了兩頁,一個村一百多戶人家的地,要麽抓人威脅交地契要麽直接上門恐嚇,江景喬越看越氣,直接卷起簿子朝孟冶身上扔去。
“好啊,官府就做這樣的營生是吧?那和強盜有什麽區別?”
“冤枉啊,靜王殿下!!!”孟冶滿頭大汗磕頭道。
“景喬,這簿子幾年前就開始寫,沒準是早就起了蓄意陷害的念頭。”寧王說著看向書吏,“除了這個你還有其他證據嗎?”
“有,沒搶來地契的土地,已經被張大人家的家奴耕種了,那些家奴仗勢欺人,衙門的人去了竟然幫著那些家奴驅趕拿著地契叫屈的百姓。這些事派人去地裡和地牢查看查看就一清二楚了。”
孟冶聽得直冒汗,地牢裡是關押了不少人,是他吩咐獄卒每天拷問地契下落的,真派人去死定了。
“殿下饒命啊,這都是張大人逼我的,他是側妃的親弟弟,我若不聽他的,他就帶人整天堵著我的門口啊,殿下!”
寧王聞言恨不得將酒壺摔在孟冶身上。
“你這是承認了???”江景喬眯著眼問道。
“臣有罪,臣是被逼無奈啊,望殿下開恩。”
“身為父母官,助紂為虐欺壓百姓,哪裡容得了你?”江景喬說著看向寧王,“王叔,侄女以為非處死不足以平息外面和在地牢裡受磨難的百姓,您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