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剛睡下,聽說小九已然在公主府,這才重視起來。
“常笑,領哀家令牌開宮門, 接公主進來。”
“喏。”常笑應著便快步離開。
常樂扶著太后起身,道:“太后,宮禁時開宮門, 朝臣們和嬪妃們會不會非議?”
“誰敢?規矩是死的, 但活人還能讓尿給憋死不成?人命關天的事,還涉及當朝駙馬,誰敢非議?”太后一邊說著一邊將手伸進袖子裡。
常樂繞到太后身前, 替太后系好衣帶,剛要去拿鳳帶, 便被太后喚住。
“十九不是外人,不必穿得齊整,這樣就行了。”太后說著便往外走。
宮門被打開了,江景心被常笑迎進了太后的禦攆裡, 一路直奔萬壽宮。
到了萬壽宮門口,江景心急切地下了轎,提著裙子便往裡跑。
“太后。”江景心瞧見太后坐在榻上,出聲便哽咽, 跑上前坐在榻上便撲進太后懷裡。
“哎呦哎呦,不哭不哭。”太后輕輕拍了拍江景心的後背,“那閻王想收人,還得要問問哀家同不同意呢,沒事,我大周泱泱大國,什麽藥材沒有,來,擦擦眼淚,和哀家說,少什麽藥啊?”
“公、嚇、公丁香。”江景心抽泣地說著。
太后聞言看向常笑:“去太醫院問問當值的禦醫,有沒有這味藥材。”
江景心一聽,忙道:“太后,這藥是月芝國才有的,小九說只有當地貴族有,所以兒臣想瞧瞧歷來月芝國進貢清單。”
太后一聽是其他國家才有的,意識到嚴重性,忙道:“常笑,你親自去趟皇帝那兒,讓他命內務府速查。”
“喏。”
常笑離開後,太后瞧見淚眼汪汪的小十九,微微一歎道:“再著急也不能作踐自己的身子,跪在雨地裡把膝蓋跪壞了,日後有你受的。”
江景心聞言擦了擦眼淚道:“兒臣是真的急嘛。”
太后搖了搖頭看向常樂道:“常樂啊,帶公主去浴池洗洗,多放薑,這個天氣別染上風寒了。”
“太后~”江景心明顯著急不想離開。
“聽話,內務府查東西沒那麽快,快去吧。”
江景心不得已,隻得起身跟在常樂離開。
太后看著江景心的背影搖了搖頭道:“這性子火急火燎的,養在哀家身邊這麽久也沒學會哀家的半點沉穩。”
“壞蛋,壞蛋。”籠子裡的九娘被八哥戳了一下,振動翅膀開罵。
太后一聽瞬間炸毛,扭頭瞪道:“小東西,你罵誰呢?你主子可不在,當心哀家把你剁剁吃掉!”
“老壞蛋,老壞蛋!”九娘火了,翅膀撲棱的越發快。
“嚇。”太后一聽捂著心口,從沒有人敢這樣罵她,太后氣得蹭得一下就起來了,站在鳥籠前指著九娘,“再叫,再叫把你毛扒光。”
九娘聞聲歪著頭不動了,眼睛提溜轉了一下,閉口不言。
“小東西,知道怕了?不給你點顏色瞧瞧你不知道哀家的厲害。”太后見九娘不說話了,漸漸消氣,走到榻前重新坐下,又是一‘沉穩’的太后。
正德帝得知孟雲英中毒的消息時人在儲秀宮睡覺,旁邊還枕著麗嬪。
“快,掌燈,去長壽宮。”正德帝江景璋連忙從床上起來。
麗嬪惺忪睡眼,拉著正德帝的手:“陛下~怎麽了?”
“孟雲英中毒了,十九現在太后那兒,朕瞧瞧去。”正德帝說罷穿好鞋子站了起來,由身邊的得力太監親自穿衣,“小陽子,去把內務府的幾個管事太監和嬤嬤全部召集起來,專查月芝國的進貢,若是有公.......”
正德帝說著忘記藥材的名字,看向常笑。
常笑會意忙道:“公丁香。”
“若是查到有公丁香,連忙取了送到長壽宮。”正德帝沉著臉道。
小陽子聞言忙領命:“喏。”
麗嬪在帷帳裡仔細聽著,隨後便聽得門吱呀一聲響,人相繼離開,片刻後房門又開了。
她身邊的宮女紅葉走了進來。
“娘娘。”
麗嬪掀開帷帳道:“你來得倒快。”
紅葉微微一笑道:“娘娘過獎了,這孟雲英要麽是靜王的人要麽是康王的人,如今中毒,娘娘該高興才是。”
麗嬪聞言嗤笑一聲道:“中毒死了是好事,中毒被解毒可未必是好事了。你也不想想,慶寧公主深夜冒雨在宮門外跪著求見太后是為了什麽,如今陛下親自派陽公公去內務府傳話尋什麽公丁香,若是被找到孟雲英便有救了。”
紅葉一聽嘴角泛起絲絲笑容:“奴婢去毀了便是。”
麗嬪上下打量紅葉,緩緩道:“宮裡誰都知道你是本宮的貼身侍女,若是在內務府出現被人瞧見,這筆帳便要算在本宮頭上。本宮好容易讓陛下另眼相待,你此時冒險可想過後果?”
“娘娘放心。”紅葉從袖子裡取出一張面皮,戴上後看著麗嬪道:“娘娘,可還認得出奴婢?”
麗嬪見紅葉裝扮成淑貴妃身邊的小宮女,便道:“那你便去吧,只是人被抓住了,到時候出現兩個蘭香,你可就得自求多福了。”
紅葉微微一笑:“主子派我守護娘娘,奴婢自然不會陷自己於危難之中,不然娘娘你豈不是無人‘幫襯’了?”
麗嬪扯出一絲笑容:“那便好,你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