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廚房門口,路西法用翅膀扇她耳朵:“你個蠢貨,怎麽還真……”
它的聲音戛然而止,動作僵硬地看見守門人拿著廚刀切肉。
血淋淋的牛肉,一小塊一小塊,順溜地被切下。
“可以都要嘛?”
陸零柒厚著臉皮問,她補充道,“我好餓。”
守門人聽到身後的動靜,轉過身,看著一人一鳥堵在門口,眼巴巴的,嗷嗷待哺。
她看了一會兒陸零柒,再看了一會兒路西法,慢慢地將目光鎖在路西法身上,眼中赤芒一閃而過。
囂張跋扈的小鳥此刻單腳立在陸零柒的肩頭果斷裝死。
作者有話要說:
進入一個比較長的日常幕間
第40章 幕間二
在守門人那邊吃得飽飽的陸零柒滿意地離開了。
一出大門, 路西法馬上實現川劇大變臉,恢復了平時的充沛活力,舞著翅膀對陸零柒痛罵:“你是豬嘛?!都不給我留點兒。”
陸零柒:“我吃的時候你也沒說要啊。”
路西法兩隻腳一翹, 一屁股坐下來, 表示自己生氣了。
它像是農村被偷了雞坐在田邊罵街的老人, 中氣十足地罵罵咧咧:“你就是個騙子。跟我說到了這裡要什麽有什麽, 想吃什麽就吃什麽。結果一進來, 先來了一座大佛杵在那裡,你的小破房子肯定也是人家的, 吃飯也是靠蹭的, 周圍人看上去一個比一個厲害,只有你一個弱雞……”
它聲音愈發淒慘悲切:“我的抹茶蛋糕啊……不知道被哪個醜不拉幾的龜 孫子吃乾淨了,也連渣都不剩。早知道當初我生她爹的時候就該一屁股坐死,免得造孽啊……”
陸零柒:?
它哪裡學來的潑婦罵街話語?
陸零柒迅速回想了一下,想到在幸福公寓的時候,她睡著之後,路西法一隻鳥跑到客廳看黑白老電視機上唯一一個顯示的頻道一直看到她醒來。
當時她掃了一眼連續劇的名字,好像叫什麽《村寡婦的春天》。
陸零柒伸手將它攥進自己手裡, 扼住它命運的喉嚨, 手指尖輕輕戳了戳它不可說的部位, 撇嘴:“別瞎想了, 你有小叮當,生不了孩子,既然這麽想, 乾脆割了吧。”
路西法羞憤欲絕, 猛地從陸零柒手裡掙脫:“你不尊重鳥權!!我要報警!”
陸零柒懶洋洋道:“你叫吧,叫破喉嚨也沒有人來救你。”
路西法哭哭啼啼:“你說好的大餐, 結果好不容易一頓晚餐,全被你吃了。”
陸零柒摸了摸耳朵,自知理虧,臉有些燒。
她確實是騙了路西法沒錯,開了多少張空頭支票她自己都記不得了。
但那是當時世界裡權宜之計嘛!她是可以被原諒的!
“你沒有錢嗎?快給我出去買蛋糕。”路西法命令道。
陸零柒掏了掏口袋,掏到守門人給她的零花錢,“二十塊錢!”陸零柒手指彈了彈嶄新的鈔 票,“夠買蛋糕了吧。”
路西法瘋狂地朝天花板翻鳥眼睛。
回房的路上,陸零柒專注和路西法吵嘴,差點忽略了門口的時然。
時然不知道從哪裡得到的消息,安靜地蹲在她的房門口等她。
陸零柒急急刹住腳步,目光訝然。
時然眼眸清亮,對著明亮的燈光一閃一閃的,朝陸零柒努力地笑,露出一個真誠的笑容。
陸零柒有些不好意思地朝她笑:“我活著回來了。”
時然用力點頭,她吸氣呼氣半天,好像要說一點什麽,陸零柒等她組織完語言說出來。
路西法看著她半天憋不出一個字,感同身受地著急起來:“快說呀,你找我小弟幹嘛。”
陸零柒捏住它的嘴,示意時然不用急,慢慢說。
時然認真地看著陸零柒,指了指路西法,一字一字艱難吐出:
“那、是、死、鳥。”
路西法:“……”
它是造了什麽孽,一個晚上被兩個小破孩接二連三地羞辱,還沒有任何反駁的余地。
陸零柒附和地點頭:“它確實是死鳥,但現在被守門人給我的東西搶救過來了。”
路西法:“……”
“那個……”時然水潤的眸子眼巴巴瞅著陸零柒,“那個,有個,大廳,有假的,假的人。”
陸零柒倒吸一口氣,扶住時然的肩膀追問:“你能看清這種東西?”
時然有點不好意思地避開她的眼睛,薄如蝶翼的睫毛微微顫抖著,皮膚在光照下顯得有些透明。
“那種東西、看得見,姐姐,姐姐讓我、這裡,別出去。”
她說話時摻雜著急促的呼吸聲,面色痛苦,眉頭都情不自禁皺起來,但堅強地把話跌跌撞撞說完,告訴陸零柒,仰著頭衝她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好像在求表揚。
“謝謝。”陸零柒溫聲對她說,她看著時然,不知怎麽地,想到了以前的自己。
也是不知道如何表達自己內心的想法,跟人交流的時候時常急得漲紅了臉,但606和其他人不一樣,她總能瞬間體會她的意思,好像是一種天然的默契。
“嗯。”時然輕輕軟軟應了一聲,“活著。”
她對陸零柒小聲說。
陸零柒點頭,看著她馬上變得高高興興,轉身準備回房。
“你姐姐呢?”陸零柒忍不住問她,“這裡兩個月,我只見過她一次,她把你一個人丟在這裡?”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