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到場的媒體很多,又將兩家的親朋好友都請過來見證,真要讓梅伊這麽鬧,傳出去以後孩子的名聲可怎麽辦?
難道讓人笑話她跟同一個人婚禮辦了三次?
聽起來就晦氣。
梅夫人決不能讓這事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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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點十分。
會場依然不見兩位主角的身影。
路嘉吃著堅果,椅子好端端的四條腿,被她坐得只有一條支棱在地上,其他三個角晃悠半晌,她目光始終盯著婚禮台的位置,不知在想什麽。
直到旁邊人用胳膊肘碰了碰她:
“哎,嘉嘉,聽說另一位主角現在還沒來呢,你知不知道是什麽情況?我可是昨天連夜把她的紅毯造型都給補完了,好期待她今天的驚豔出場。”
路嘉驀地前傾,等椅子腿四平八穩落在地上,不由冷笑一聲:“什麽情況?有人吹牛吹上天了唄?指不定是舔太久沒舔著,精神出問題了,你們平時不看娛樂圈新聞嗎?”
“什麽新聞?”身邊朋友好奇捧場。
“類似‘一女子因沉迷追星,出現妄想症,對身邊親朋好友都說自己的老公就是大明星’,又或者‘瘋狂粉絲在一明星發布會上跳上台,公然丟出玫瑰花當場求婚’……例子太多,自己去看。”
她將手裡的堅果碎屑拍了拍。
坐在她旁邊那桌的人乾笑一聲,“不可能吧,梅家應該不會讓她這麽胡鬧。”
“你不信?”
路嘉驀地站起身,在會場裡看了一圈,正好見到從外面進來的彭幼,對她笑眯眯地招了招手。
等彭幼走近,她故意揚聲,讓同桌的人聽得清清楚楚:
“彭彭,我問你,前段時間梅子是不是腦子出了點問題?”
彭幼:“?”
她舌尖頂了頂牙齒,皮笑肉不笑地伸出手指警告:“路嘉,需要我教你怎麽說人話嗎?什麽腦子出了問題,她只是臨時失去了記憶,現在已經恢復正常了。”
“啪!”
路嘉兩手一拍,朝周圍人聳了聳肩,拖長了語調重複:“失憶難道不是腦部功能受損、也就是腦子出現問題的表現之一嗎?”
“我幾天不收拾你,你皮癢了是吧?”
彭幼抬手勾住她的脖子,試圖把她拉出人多的會場。
路嘉撲騰半天沒將她扒拉開,被卡著腦袋,歪著脖子警告道:“你動我一下試試!”
彭幼直接給她腦門上呼了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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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賓客鬧起來的事情很快傳入梅伊耳中。
見到梅夫人拍桌瞪眼的模樣,她抱著自己的婚紗裙擺,努力挪了幾步,忙不迭阻止道:“媽媽媽!別急,是我的朋友,我過去看看有什麽誤會,您都忙活一早上了,坐這兒歇歇吧。”
說完沒等梅夫人阻攔,她就以這副團抱婚紗的模樣,往門邊走去,梅夫人哭笑不得,隻好趕緊吩咐人去幫她提婚紗下擺,免得等會兒在外面磕碰絆到。
不多時。
梅伊有些氣喘地將朋友們都帶到僻靜角落,抬手從路過侍者的托盤中取下兩杯果汁,挨個塞進彭幼和路嘉手中,而後自己端了杯雞尾酒。
“說說吧,兩位大小姐怎麽在我大喜的日子鬧起來了?”
“想讓我見點兒紅,圖個吉利?”
路嘉新做的髮型都被破壞了,這會氣的眼睛都紅了,還是旁邊有朋友不斷地替她拍背,另一邊彭幼那兒也有人不斷把她往後拉,免得戰局白熱化。
“你先問問她這張破嘴都在造什麽謠!”
彭幼指著路嘉的方向,仍覺不解:“梅子,你就不該讓這種人來參加你的婚禮,簡直晦氣!”
“來參加神經病的婚禮才是我晦氣!”路嘉看她被拉住,嘴上又行了起來,不忘朝梅伊的方向看去,將她一同嘲諷:“你剛不是很能炫耀嗎?這就是你的應有盡有?你不會以為婚禮是一個人就能辦的吧?”
梅伊沉默半晌。
然後她將這杯雞尾酒倒在了路嘉頭上。
四下皆驚的氛圍裡,她抬手讓保安過來,十分禮貌地將路嘉這個攪-屎-棍請走換衣服。
隨後又看向彭幼的方向,見她臉都紅了,不由出聲道:“別生氣了,她嘴一直都這麽碎,你不是知道的嗎?”
彭幼看了她半天。
忽然抬手戳了下她的額頭。
“你啊!”
她忍不住道:“我是在氣她嗎?我是在氣你!你怎麽跟我保證的,說容闕變了,不是以前的樣子,請我一定要來祝福你們的婚禮,結果呢?”
彭幼說的胸膛不住起伏,又氣又怒,反而讓她的妝容顯得更加精致,但她此刻心思全不在這上面,隻拉起梅伊的手,語重心長道:
“梅子。”
“對象不行咱就換,我們不受這委屈了,不行嗎?”
梅伊低著頭,眼眶都紅了。
一滴滴淚從眼睛裡掉下來,將她剛上好的妝都暈染開來,本來彭幼還覺得今天一定要罵醒她,但看她這無聲息哭泣的模樣,又有些心軟,趕緊找人要了紙巾,替她擦臉。
梅伊接過她的紙巾,抬起發紅的眼眶,咬了咬唇,重又開口:
“不……她不是這樣的人,她沒來肯定、肯定是有事情在忙,你別說了,我愛她,她也愛我。”
她還強調了一遍:“真的,你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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