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闕把梅伊壓到自己的身上,隔著被雨水打濕的衣裳,兩具火熱的身軀貼在一起,熱意互相蔓延。
一切都突然變得順理成章。
仿佛隔在她們倆之間那些看不清晰、原本不知怎麽搬開的阻礙,都被這場突然而來的雨和停電所化解,她們的心陡然間無比貼近。
吻。
擁抱。
從床鋪裡跌跌撞撞到了洗手間。
黑暗鼓舞那些隱藏的念頭野蠻生長,梅伊在這一刻,忘記了曾經無端讓自己一次次失敗的那些容闕,也忘記了上個世界對方是用怎麽樣絕情的語氣與她說出離婚,並且希望自己再也不要出現在這個世界裡……
她所記得的,只有眼下這人在電梯裡、在地震中、在一場幾乎隔絕城市的暴雨下,從不知多遠的地方涉水而來,就為了給黑暗中的自己一個擁抱。
曾經那些對容闕外貌最粗淺的評價,現在都變得模糊,如果是現在的容闕,她發現自己幾乎已經失去了對美的判斷,既覺得這人美,又沒了最初的驚豔——
可是有一種感覺比這還要凸出。
是安心感。
不論自己處於何等絕望的境地,她發現自己只要看到容闕,就會感到無比的安心,甚至會有一種,只要跟這人待在一塊兒,哪怕下一刻是世界末日也沒關系的感覺。
她沒再去折騰那不靠譜的面板,也不再糾結自己長了耳朵和尾巴的奇怪狀態,她記得自己從含糊的唇齒間擠出一句建議:“你……要不要洗個澡?”
但不知道為什麽,最後熱水也淋到了她的臉上和身上。
-
“滴——”
空調在來電之後,顯示屏重新跳了跳,卻沒有開啟。
床頭隻亮起了一盞夜用燈。
屋子裡有一種潮濕的悶熱感,仿佛窗外的水汽借著窗縫、門縫透了進來,梅伊全身都是汗,不知是剛才洗澡時候的熱水沒擦乾,還是後來又出的汗。
她聞到一股格外曖昧的味道在自己的鼻尖漫開,迷迷糊糊間,她以為是自己剛才跟容闕的這場不知所起的荒唐鬧得太過,於是使勁從困頓裡睜開眼睛,想要起來將沾上味道的被子都往旁邊撥一撥。
但眯了眯眼睛,才覷清楚是什麽挪到了自己的跟前。
……那是一條長長的、隻悠閑地輕微甩動的黑色尾巴。
可尾巴卻不似主人乾淨。
分明是一同進浴室的,而今尾巴末端濕噠噠的,不知沾了什麽粘稠的東西,毛茬兒都一撮撮地黏在一起。
梅伊盯著自己這條尾巴看了好久。
後知後覺地,臉頰“砰”一聲全紅了。
那些細節爭先恐後地從她腦海裡冒出來,生怕打她的臉不夠響似的,恨不能將那些不可描述的反應放大,以此來嘲諷她:
之前不是說有的人技術不好嗎?
今晚面紅心跳,半小時不到的功夫,就冒出生理眼淚的人是誰?
睜大的眼睛,急促的呼吸聲,不斷推卻、卻被對方逼在身軀和牆壁間,只能咬著嘴唇,一點力氣沒有地任由別人支配……
梅伊回憶了五分鍾。
頭頂那雙獸耳變得通紅。
她試圖往被子裡躲,好像這樣就能將那些見不得光的故事一起藏住,誰知才剛動了動,旁邊陪著她睡覺、從浴室出來連一件像樣布料都沒披上的人長臂一攬,重又將她拉到懷裡,梅伊稍稍動了動腦袋,發覺自己的眼睛都不知道該往哪裡放。
她閉上眼睛,卻睡不著了。
因為想不通。
人與人之間的技術是能差這麽多的類型嗎?
梅伊可謂是百思不得其解。
過了不知多久,她忽然抬手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沒用幾分力氣的情況下,大腿傳來尖銳的痛感,還有一股更加奇異的感覺。
梅伊:“???”
靠,她不會是被這奇怪的耳朵和尾巴弄壞了吧?
她被這個猜測嚇得睡不著覺。
甚至還把旁邊的容闕一起搖醒了。
因為趕路回來淋了一身雨,後來又在浴室裡胡鬧半晌、到了床上也跟著出了一身汗的人,因為沒怎麽蓋被子,這冷熱交替的情況下,醒來時的鼻音就變得有些濃重。
“怎麽了?”
梅伊沉吟兩秒,竟然沒好意思直說,話到嘴邊換了一句:“你……回來之前是不是在工作?不用回去的嗎?”
被她這麽提醒,容闕想起來雜志拍攝的後續,想到自己家經紀人的能力,整個人從驀然緊張到放松:“放心,睡吧。”
梅伊睡不著。
她在容闕懷裡趴了會兒,感覺到對方的溫度高得有些不正常,忍不住動了動,起身將額頭往容闕的額頭上貼,過了幾秒鍾,她輕輕“啊”了一聲。
這人發燒了。
梅伊看她睡得特別熟,盯著她的睡顏看了會兒,發現自己現在竟然有點不太舍得將這人搖醒——難道這就是顏值在線的同時,技術提高之後的魅力嗎?
她自顧自地笑了下,旋即輕手輕腳地從床上起來,給容闕把被子蓋好的同時,熟門熟路地往醫藥箱放的位置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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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闕還是被叫醒了。
在遞到跟前的一杯熱水溫度剛能入口的時候。
梅伊披著一件浴袍,尾巴比本人更黏人,一離開容闕就蔫巴巴的模樣垂落在地,但只要一靠近,必定比她更先纏上去,諂媚得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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