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遙星只能點頭:“那好吧。”
但她對這個小區真的……
有陰影啊。
可能這個世界就是有這麽巧的事情。
宣流的新房子跟她之前租的一樣,饒是現在加了電梯,申遙星還是覺得有點難受。
上次是被宣流那點表白給甜得五迷三道的,忘記了害怕。
現在那點雨夜凶殘人魚的記憶卷土重來,申遙星在電梯裡就有點後背發冷。
但是她知道自己潛意識的逃避也不全是那條人魚做愛的粗暴,讓她疼得腳趾都蜷起,還有別的……
原來的破爛出租屋連房門都換了。
之前是那種老式的木門,牆上的木板脆弱得都感覺會被人一斧子劈開。
申遙星之前租的時候以為兩扇門總沒關系,畢竟外面還有一扇看著很安全的防盜門。
事實證明很多東西都中看不中用,防盜門的鎖換了兩把還是沒讓她有什麽安全感。
當初申遙星每天上班都有些不安,怕自己沒拿鎖自行車的鎖把門鎖好。
不過後面來了一條腦子有問題的人魚,唯一的優點就是能看門讓申遙星安點心。
宣流的手指細長白皙,像是從未曬過太陽一樣。她輸入密碼,一邊跟申遙星說:“上次忘記告訴你密碼了。”
“是20210713。”
申遙星噢了一聲,宣鴻影在後面嘰嘰咕咕:“幹嘛用你的生日哦,真是討厭。”
宣鴻影手上的塑料袋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響,也不知道從哪掏出來的果汁,又仰頭噸噸噸地喝起來。
宣流看上去早就習慣了她很愛喝的樣子,“不行嗎?”
宣鴻影:“知道啦,等你明年生日,給你送個泡腳桶行了媽,親愛的媽媽。”
申遙星都快笑死了,覺得宣流這種不吭聲的有這麽個女兒也挺熱鬧的。
直到宣鴻影去洗澡申遙星的笑就沒拉下來過。
申遙星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整理對方買的材料,看看哪個夠得上做作業的。
衛生間冒出雷人的唱歌聲,宣流脫了外套,坐到了沙發上。
電視上播著最新的電視劇,申遙星翻著材料,余光不知道看到了什麽,問道:“鴻影這是買了多少錢啊,也太多了。”
還有家裡電視櫃邊上的展示台,好家夥,全都是盲盒玩具。
申遙星其實也挺喜歡的,但是這玩意太燒錢了,她都很克制,結果發現這個展櫃擺出來不少限量款。
於是申遙星轉頭問宣流:“你給她很多零花錢嗎?”
宣流:“不算多,但是我爸給了她一張卡。”
申遙星那天見到宣流的爸就覺得對方年輕得過分,而且看著賊有錢,她忍不住問了句:“我能問個問題嗎?”
她的手上還拿著一根新買的毛筆,紅色的毛剛被申遙星剝開都點散了。
申遙星說話的時候朝著宣流,沒注意到毛筆懟到了宣流的胸口。
水產養殖專業的宣老師在學生群體眼裡衣品很好,哪怕是坐著輪椅在大學校園裡飆得飛快,都無損她本人斯文知性的形象。
那隻紅毛大狼毫散開的筆尖剛好戳在宣流的胸口。
宣流好像有很多好看的襯衫,平時申遙星看她都全部扣起,結合這張臉還真的有幾分禁欲的味道。
宣流悶笑了一聲:“問就好了,但是遙星……”
“我被你弄得很癢呢。”
申遙星下意識地啊了一聲,等垂眼看到這個光景,整個人跟彈簧似地往後面靠,急忙道歉。
宣流:“沒關系。”
“你想問什麽?”
宣流索性解了兩粒扣子。
她剛才坐上沙發上後就把眼鏡摘了,少了那一層鏡片的隔閡,申遙下覺得自己都沒辦法直視宣流的眼神。
好怪,我是渣女嗎?感覺被迷了一下。
但總感覺宣流和我昨天刷到的小說那個妖怪好像,什麽長得越正經卻喜歡用魅惑之術。
算了算了不至於。
申遙星清咳了一聲:“我想問你父親的事。”
申遙星知道宣流膝蓋以下都沒知覺,但她現在人懶洋洋地靠在枕上,棕色的燈芯絨褲版型又很流暢,完全不影響她腿型的漂亮。
這樣看腰細腿長……胸也大。
怎麽這樣,平時看著瘦了吧唧的,身材竟然這麽好。
申遙星下一秒在心裡罵了自己一句。
覺得自己非常禽獸,竟然還歪到了別的地方。
“我爸開公司的,做的是海洋生物這一塊,不過涉及面挺廣的。我跟他的關系你也看得出來,不算很好。”
申遙星噢一聲:“那你媽媽呢?”
宣流今年都三十四了,親爹長得如此年輕,保不準親媽也是這樣,是天生基因的問題嗎?
“不在了。”
宣流一邊回答一邊看著申遙星捏著毛筆玩。
宣鴻影這人就是有癮,買文具的癮,差生文具多五個字在她身上提現得淋漓盡致。
還買了倆鉛筆袋,長條的秋刀魚形,看得就讓人仿佛聞到了滿腔的魚腥味。
“不好……”
申遙星又要道歉,下一秒被人拉住手上拿著的毛筆。
她本來就抓得不算緊,不過竟然連人帶筆地往宣流那邊傾斜,像是撲過去了一樣。
正好這個時候宣鴻影洗完澡出來,頭上鯊魚頭乾發帽勒出她那沒劉海遮擋錚亮的腦門,連帶著她此刻的表情都非常驚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