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流個子其實挺高,彎腰抱起申遙星的姿勢有些僵硬。
宣鴻影雙手交握,下巴靠在上面,哇哦一聲:“祝你有個愉快的夜晚。”
宣流在關上門之前了說了句閉嘴。
“再吵你池子沒了。”
宣鴻影沮喪地噢了一聲。
申遙星又做夢了。
大一那年遇見那條人魚後,申遙星還斥巨資去看了心理醫生,但是效果都沒用。
所有人都說那是幻覺,壓力太大導致的。
申遙星有很多同學,但是朋友很少,這種事說出來壓根沒人相信。
她篤定是真的,因為她有一小盒珍珠。
真的珍珠。
那是那條把她睡了的人魚留下的。
後來申遙星為了走出來,也開始談戀愛。
這段過去被封存在那個紙盒裡,申遙星都要洗腦是自己的幻覺了。
這段時間她又常常做夢,無論教學任務多繁忙,還是會雷打不動地做夢。
那種夢……
夢裡她老舊的出租屋因為台風天漏水,地上到處都是水,她放了無數個盆接都無濟於事。
什麽都濕了,包括她自己。
她在崩潰的時候又聽見一聲巨響,以為是驚雷暴風吹破了窗玻璃,卻發現是她衛生間的窗戶碎了。
疾風吹起窗簾,使得那張乾濕分離的簾子都搖搖晃晃,珠簾劈裡啪啦,映照出一個在扭動的身影。
申遙星很害怕,但還是進去看了。
她拿掃把柄撩開簾子,結果那根柄被狠狠抓住,她連人帶掃把被扯了進去。
她圖便宜租房,住進來才發現沒什麽鄰居,只有對面一二層有住戶。
浴缸的放水閘也在漏水,導致這個浴缸本來就有半缸,申遙星被扯進後就開始掙扎。
她閉著眼,生怕看到一張鬼臉,但是觸手都是滑膩,像是她老家魚塘的泥鰍。
完蛋了,我真的見鬼了。
有東西壓在她的身上,是人的臉嗎?
壓在她下半身的,是魚尾。
這個世界上……怎麽會有人魚啊?!
申遙星當時就暈了。
等她醒來,成了屬於人財兩空的什麽都沒了。
還來了條很會騷擾人的魚。
作為一個成年女性,申遙星覺得自己做夢是正常的,畢竟她也跟自己前女友好過。
可是為什麽從來夢裡都不帶回憶那種時候,全是自己被這樣那樣的夢。
不可能啊,我從長相到性格到氣質,怎麽看都是姬圈裡的1吧。
申遙星醒來的時候還恍惚了一下,下意識地去摸自己的褲子。
不僅沒摸到褲子,摸到的自己沒穿衣服的身體,她猛地坐起來,對上剛進來的宣流的雙眼。
“宣老師?”
申遙星愣了一下,她看了看這個房間,的確不是她的宿舍。
宣流彎了彎眉眼,“早上好,遙星。”
申遙星特別尷尬,她拉起被子,“早、早上好啊。”
“我、我這……”
她臉都紅了,也不知道是因為自己下流的夢還是在人家床上就沒穿衣服。
“我本來沒打算脫你衣服,你半夜說很熱,我開了空調,你說不行,不脫衣服不好乾事。”
宣流的語速很正常,偏偏讓申遙星臉更紅了。
太艸了!!好羞恥啊!!這個的確是我說的!是我後來跟那條傻魚一起的時候說的!
為什麽!我就被睡服了!可惡啊……是因為分手後太久沒手衝了嗎所以我才……
但是……但是完全不一樣的。
“我很難給你換衣服,所以是你自己脫的。衣服我拿去洗了,現在烘幹了,正準備放進來,你可以去洗個澡。”
宣流坐在輪椅上,她穿得也很得體,讓此刻還裸著的申遙星非常尷尬。
在相親對象家過夜也就算了,還在人家床上做夢。
感覺玷汙了對方。
大概是怕申遙星更窘迫,宣流馬上出去了。
她關上門,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宣鴻影嘀咕一句:“你好過分。”
宣流去了廚房,咖啡機剛打的豆子帶著濃鬱的香氣,她繼續自己沒忙完的事。
宣鴻影想:哪有這樣的,在門口就等著人醒過來進去。
申遙星破罐子破摔,乾脆洗個澡出來。
她昨天都沒徹底醉過去,後來就睡著了,最重要的是不省人事。
是這麽多年出現的意外。
申遙星出來的時候看到了坐在餐桌上的宣鴻影,剛上初一的女生看上去軟軟的,長得是真的漂亮。
看到申遙星,喊了聲老師。
申遙星更尷尬了!!為什麽我的相親對象是學校學生的家長啊。
還好,宣鴻影不是我的學生。
不然學校最近搞的藝術聯合課程還要跟家長聯系做作品。
這個家在申遙星看來收拾得很整潔,裝修應該翻新過,看上去簡潔裡帶著溫馨,牆上還掛著很多照片,都是海洋攝影。
宣鴻影:“都是我媽照的哦。”
宣鴻影只有在別人面前不直呼宣流大名,畢竟要給對方面子。
而且現在她是可憐的單親小孩,不能給宣流處心積慮騙來的人類留下不好的印象。
宣流在廚房試圖做飯,申遙星發現她的輪椅特別智能,感覺高度調適得也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