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你難過什麽啊。
我們現在有好到這個地步嗎?
“那你還要怎麽親近呢?”
宣鴻影笑了一聲,她快樂地倒到床上翻滾:“我才不會和申老師一起泡澡的啦。”
申遙星:……
我也不會。
我這輩子都不會泡澡的,浴缸是會長人魚的,而且淋浴不香嗎?還非常健康。
這個房間是宣鴻影的,室內裝潢看上去挺是可愛風,要素齊全,甚至還有一本初中版的五三。
“對了,你們結婚後是住一起的對吧?”
宣鴻影坐起來,她的同學每次聊天都要提爸爸媽媽,有些可能是雙父親或者雙母親家庭,反正嘰裡呱啦的可多能炫耀了。
從爸爸做的飯到的媽媽給買的拖鞋,甚至連筆帽都能扒拉一大堆彩虹屁。
就別提每天來接的車了,反正宣鴻影聽不懂,但是不妨礙她知道挺貴的。
誰都要打聽她家是幹嘛的,真是討厭。
這個不問又要問她媽呢,會不會做醬爆茄子和錫紙烤鱸魚。
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們家長都是廚子呢,學校的食堂不香嗎?
宣鴻影想到這茬就很生氣,但是都沒人回她的問題。
她的監護人,成年很久的雜交人魚宣流,正仰頭看著身邊的年輕女人。
申遙星啊了一聲,她的那句我考慮一下還沒說出來,就聽到宣鴻影大聲說:“申老師!我剛查過了,這裡去學校不用轉地鐵,直達的誒!雖然去地鐵口還要十分鍾,但是爺爺已經把那輛藍色車車給我們了,你可以開車去上班的!”
申遙星:“開車去上班啊?”
宣流認真地對宣鴻影說:“你申老師可能沒駕照。”
申遙星:“有的有的……就是很久沒開了。”
宣鴻影擺了擺手:“沒關系的,壞了再換一輛就好啦。”
救命,這到底是什麽家庭啊。
“申老師,你會做醬爆茄子嗎?”在宣流帶著申遙星參觀主臥的時候,宣鴻影又問。
申遙星第一次見她以為是個高冷的小朋友,沒想到這張嘴那麽能說,也一點也不精明,帶著可愛的鈍感,讓申遙星想到那條成年的女性人魚。
啊,煩人。
“會呀。”
“那你會做錫紙烤鱸魚嗎?”
“沒拿錫紙做過,但是做過紅燒鱸魚。”
“那你會做蒜蓉粉絲蝦嗎?”
“會做油燜大蝦。”
……
宣鴻影跟報菜名一樣,活像八百年沒吃過飯,中午申遙星明明看她是那一桌酒席上吃得最多的。
“學校食堂周末也開火嗎?”宣流突然問。
主臥也沒比次臥大很多,但床是雙人床,大得能趟四個人的程度。
桌上還沒放東西,這些家具的款式都是申遙星在今日良緣填問卷勾的那一欄。
申遙星之前填這些亂七八糟的問卷只是為了賺取積分,能換一些話費券。
這個時候她看到陽台那張藤椅,驚得手都有些顫抖。
“不開的……”申遙星走過去,“我周末都在外面吃點。”
其實周末也很忙,要準備下周的教案,準備教具,學校會發給老師一些消費券,在附近吃也算方便。
“這個藤椅,怎麽了嗎?”
宣流看她一直看著,問了句。
申遙星噢了一聲,“有點像我老家的那張……嗯,是特別像。”
媽媽走了以後,她的物件也都被清理了,人死了好像遺物都變成了廢物。
在新的女主人入住前全部都被丟掉,包括女主人生前用的東西。
申遙星那年也不大,也沒什麽權利,她唯一能拿到的就是媽媽的一些日記。
還有一根纏著碎玉的紅繩,現在還掛在她的手上。之前孔九繆就老吐槽,說太難看了,既然是媽媽的遺物就應該好好保管啊,為什麽還要戴著。
其實貼身保管是最好的,不會丟。
申遙星懶得解釋,現在回想起來,她跟孔九繆早就有矛盾了。
只不過她這個人不喜歡變數,以為這樣也能過下去。
老家那張媽媽農忙休息的間隙喜歡躺著的藤椅,在後來也被拆解,成為燒火的一塊木頭。
燒出來的新菜,是她們家迎接新主人的一桌宴。
申遙星一口沒吃,她就是難過,但是那樣的日子哭起來,也沒用。
她媽死之前,唯一留給她的就是那塊很小的池塘,暫時給舅舅保管。
最早是魚塘,後來也養不好,想要填了種東西,她媽不肯。
現在也不知道怎麽樣了。
世界上的藤椅很多,造型也相似,媽媽那一把是她自己做的。
說是照著以前在商場看到的,她試用過的那一把。
在b市打工還要讀夜校的人哪買得起,也覺得不值得,但心裡又惦記。
後來成了申遙星的惦記。
宣鴻影覺得申遙星現在看上去特別難過,她小聲地問宣流:“你怎麽會買這種椅子啊,沒覺得你喜歡啊。”
宣流給了她一個腦蹦,小聲說:“因為她想要。”
宣鴻影沒明白,她僅有的智商都快被宣流彈沒了。
也不是隻惦記著讓申遙星做飯吃,宣鴻影一直挺喜歡這個女老師的,就是申遙星可能不記得她了。
宣鴻影初一開學第一天就迷路,宣流那天大學也有專業的啟動儀式,她要宣講也推不掉,宣鴻影就自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