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遙星總覺得很怪,她盯著宣流看:“你不著急的嗎?”
宣流點頭:“著急啊。”
她看上去實在不像個媽,申遙星拍了她一下。
在康子美含著淚的注視下,宣流把申遙星拉下來,說了一句悄悄話。
申遙星:“你認真的?”
宣流:“不認真。”
她的輪椅都被申遙星踹了一腳,人倒是沒飛出去,就是嚇了康子美一跳。
直到康子美被送上匆匆趕過來的親媽的車,她還處在有點迷茫的狀態。
徐覓雙加班加得昏天暗地,平常她加班,孩子要麽在親爹那要麽就是在家裡,畢竟康子美也沒有朋友。
好不容易能跟宣流的孩子一起玩,徐覓雙高興得不得了,聽說宣鴻影跑了,還頗為緊張地問:“要問問班主任嗎?指不定去誰那了。”
宣流推了推眼鏡,搖著頭有些無奈地說:“也可能是離家出走。”
徐覓雙到現在還是不太習慣這個老同學時長掛著的笑容,總覺得別扭。
不可否認宣流長得好,以至於這種笑在路人眼裡格外賞心悅目。
這話也不好接,徐覓雙帶著康子美走了。
康子美也沒再苦,就是還紅著眼,她依依不舍地看著申遙星:“申老師,鴻影要是回來了讓她給我打個電話啊。”
申遙星:“會的。”
但是我好沒底氣啊。
看著徐覓雙車開走,站在馬路邊的申遙星才收起笑容,她看向宣流,冷冷地說:“你給我說清楚。”
濕地公園大得很,公園裡的馬路都很寬,申遙星無心看湖看魚,在跟一條半人魚糾纏。
“你剛什麽意思,鴻影被人抓走了?”
申遙星那股火氣蹭蹭蹭往上冒,“為什麽你是這個態度啊?你是她的監護人啊,這等於孩子被人綁架了啊!法治社會!我要報警!!”
宣流嗯了一聲:“是,但有我這樣的生物,也很奇怪啊。”
她的眼神好像在說你當年也沒報警。
申遙星無法反駁,她沉默了半天,又急眼了:“那怎麽辦,抓走鴻影……那肯定是知道鴻影不是人了,那怎麽辦啊!不行,我快急死了!”
申遙星來回踱步,微風吹起樹葉,頭頂的樹枝嘩啦作響,還掉了一片在申遙星頭上。
遠處的熱鬧並不影響這裡的安靜,空氣清新,密林安靜。
宣流站起來,替她拿掉了發上的綠葉,她也不知道怎麽跟自己的伴侶解釋經過,最後說:“鴻影是故意去的。”
申遙星啊了一聲。
宣流拉著申遙星坐在一邊的座椅上,申遙星的手被宣流抓著,人的精神還緊繃著:“你早就知道鴻影會走?”
宣流搖頭又低著頭,她抓著申遙星的手,長睫顫顫,即便是知道,即便她向來冷靜,依然會又片刻的擔心。
她的手指勾著申遙星的手指,一邊說:“那沒有,我頂多會以為她離家出走。”
申遙星沉默了一下,離家出走確實像是宣鴻影乾得出的事。
“是那個玩具?”
申遙星看著宣流,這個時候才驚覺宣流其實也心神不寧,她的聲音柔了幾分,小聲地問:“鴻影自己知道?”
宣流點頭:“她估計早就感覺到了,我在她小時候就給她灌輸過很多被研究的下場,讓她凡事都小心一些。”
說到這裡,宣流苦笑了一聲。
她想到伏芷蘭發來的那些觸目驚心的照片,她遍尋不見的族群。
早就被溫問旋一網打盡,那些半成品甚至在她眼皮子底下傳播了那麽多年。
宣流自己抽屜裡就一盒小樣。
人魚渾身是寶,就有人物盡其用。
那尤嫚呢?
宣流跟宣其品說他會見到尤嫚,但沒說是死的還是活的。
這種程度的無聲交鋒,怎麽看都是身處劣勢的宣流會一敗塗地。
況且宣流本來就沒什麽特別的能力,就算祁荔是個有用的人,宣鴻影被她保護著,這麽多年養出了天不怕地不怕的氣勢。
連這種大事,都不願意跟宣流商量,頗有些單刀赴會的意思。
宣流打開手機,給申遙星看宣鴻影給她發的最後一條消息:媽,我要去做勇闖天涯了。
申遙星:“什麽天涯?把自己片了嗎?”
她氣得要死,靠在宣流肩上使勁地捏這人手臂上沒幾兩的肉:“你就不怕出事啊。”
宣流別開眼:“祁荔說死不了的。”
申遙星:“死不了?”
她的聲音都尖了不少:“那可是你女兒啊!宣流,就算鴻影不是你親生女兒,多少還是你養大的吧,不死要是殘了怎麽辦?”
申遙星沒想到她這個半人魚配偶鐵石心腸,還有空拿自己的經歷安慰她:“像我一樣,遇見這麽好的你,指不定還能恢復如初呢。”
申遙星服了她了,又明白宣流是在安慰她,“那你說重點。”
宣流噢了一聲:“祁荔是非人類研究中心的成員,簡而言之,就是非人類的鐵飯碗,她說溫問旋現在人在國內,地點也設在國內,她只要聯系上她老大,就能結束了。”
申遙星:“啊?”
什麽東西啊,你們是嗎?
作者有話要說:
宣鴻影:真的沒問題嗎?欸我會見到我的奶奶?
祁荔:理論上沒問題,尤嫚也不認識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