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孫海在祠堂幫忙之後,李媛與褚思藍又去村中四處攀談,看能否得到更多線索。然而聊了許久,多是聽得一些家長裡短,要麽就是一些關於威震將軍的傳說,與當初黎道長向她倆介紹的無甚兩樣。
攀談一圈,兩人皆回到祠堂。
孫海正在指揮士兵,與村民們一起砸院牆。
村長與幾個青壯年在祠堂裡面為將軍墓立碑。
祠堂圍繞將軍墓而建,頂上留了天井,以免陰氣過重。
將軍墓已重新封土,墓碑用的還是歷經百年滄桑的那一塊。墓碑前鋪了塊碑石,即是將軍的墓志銘,也是常家村祖訓。
為將軍立碑的人裡,有幾位是當初支持火燒祠堂的激進派,現在卻被村長提來祠堂,指著墓志銘耳提面命:“祖訓有雲,子子孫孫不得遠離,或是遷居他處,須世代為將軍守陵,否則天打雷劈。你看看你們,搞這麽大的事,還不是回來了?這說明將軍和咱祖宗們在天上看著呢……”
李媛和褚思藍此前沒有仔細看過墓志銘,現在才去仔細看。
然而或許是雨水衝刷,墓志銘的刻字有些已辨別不清,村長指的那段話就有好幾處殘缺。墓志銘實際是這樣:凡我常氏子孫□□遠離或是遷居他處須□□為將軍守陵否則天打雷劈。
褚思藍這個好奇寶寶當然要問:“可是村長,這有幾個字都看不清了,祖訓真是這樣寫的嗎?”
“你這逆子,還敢問!”村長罵道,“雖然碑文已看不清,但我們世世代代口口相傳,怎會有誤?”
然而村長之所說,還真的有誤。
就在村長說話時,褚思藍讀取了墓志銘的信息,它的注解轉著轉著給轉出來了。墓志銘上的那句話有了括號備注:原句為“凡我常氏子孫,若要遠離,或是遷居他處,須留人為將軍守陵,否則天打雷劈。”
褚思藍能看到的,李媛也能看到,二人相視一眼——原意與村長之所說,相差甚遠呐。
常家祖先根本沒要子孫後代全都留下守陵。確實,這樣才比較合理,老祖宗怎會把子孫後代困死在一個地方呢?
常氏後人曲解了祖先的意思,簡直離了大譜,令人窒息。
別說褚思藍了,就連李媛都忍不住想要給這些虛擬的常氏一族糾正一下……
正要開口,忽然聽聞院中一陣嘈雜,隱約聽見“這是何物?”“先祖顯靈!”之類的呼聲。
由於這虛擬現實裡神神叨叨的東西太多,李媛她倆不免對於這類迷信的東西敏感起來,趕忙走出祠堂去看。
只見數位村民圍在斷掉的圍牆旁邊,正在從圍牆裡取出什麽。他們的身份信息也有了注解——“無關緊要的路人甲”“比較重要的路人甲”等。
孫海原就在一旁指揮,先於李媛走過去,高聲道:“兄台,請將東西給我,我來呈給城主。”
捧著東西的村民有些猶豫,踟躇片刻,還是將東西露出來,就要遞給孫海——是一個黑色的盒子。
孫海走過去,不知為何,遠遠地看了李媛一眼。李媛也在這時看見孫海個人信息的備注。
“原皇家禁軍都尉,受皇帝之托混入福澤城私軍兵營,調查傳國玉璽之事。”
李媛愣住,不理解——
禁軍都尉?孫海為何要有這層身份?當初孫海能夾著她從一團亂鬥中全身而退,有以一敵十之力,確實不該只是個管理百名士兵的“百夫長”。
傳國玉璽?與這常家村之事又有何關系?
思緒在腦中轉了好幾個圈,見那孫海馬上就要接過黑盒,突然反應過來——孫海的目的是搶走那個盒子!
李媛足尖點地,奔向捧著黑盒的村民,高聲道:“莫要給他!他想搶走祖先遺物!”
村民卻沒反應過來,那孫海已大跨一步,從他手裡奪過黑盒。
好在李媛同樣奔至跟前,一個上鉤腿將黑盒從孫海手裡踹到空中。
孫海手裡失了盒子,趕忙躍起,想要再次將它奪下。
然而李媛更加敏捷,飛身向前,纏到孫海身上,擒住孫海腦袋,想要將他脖子扭斷。可惜她高估了現在這副身體的力量,根本扭不動孫海的脖子,反被孫海一個背手抓住衣襟,直接甩飛,撞到圍牆挖開的碎石上。
“李媛!”褚思藍驚呼一聲,緊隨其後衝了上去。
黑盒已在此時落地,沒有崩裂。
四周的士兵“唰”地抽出武器,然而不是對著孫海,而是對著四周村民以及李媛她們。
孫海朝地上的黑盒飛撲過去。可褚思藍不是吃乾飯的,見到李媛被傷,愈加怒氣上湧,抽出短劍直直刺向孫海。
孫海還未摸到黑盒,看見短劍刺來,趕忙仰起身,堪堪躲過。
冷兵器切磋是星際上流社會一項重要禮儀。褚思藍最善用戟,劍術卻也不賴,逼得孫海連連後退,即使孫海拔出腰間短劍,也不落下風。
黎道長和他的徒弟都會些拳腳功夫,這時也上前幫忙。道長功力尤為深厚,在數名士兵的進攻下遊刃有余,輕松將黑盒撈到懷裡。然後四處遊走,士兵們根本摸不到他,反被踹了幾腳。
村長聽見李媛剛剛的呼聲,片刻後反應過來,顫著手招呼兒孫:“快,快,去搖鈴,叫大夥兒出來!”
李媛撞到碎石堆上,一陣晃神,被村民們扶起後,就聽見祠堂裡數不清的鈴鐺狂響,聲音可達數裡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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