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侃的意味跟同學會那晚差不離,周遭的同學都是如此討論她們的關系。
以前這麽好,怎麽就這麽生分了呢?
或許高三的時候大家都埋頭在書本裡沒有好好觀察過她和滿蓓蓓的狀態,分明最後的時光,她們就如陌路一般。
誰能想到這世界小姬仔這麽多,自己要告白的人就是滿蓓蓓的女朋友呢!
情敵是沒辦法做朋友的,姚薑知難而退,沒法當作什麽都未發生過一般繼續跟滿蓓蓓交好。
更何況,她的心思,遠不止於此。
微微動了動睫毛,姚薑硬著頭皮在兩人的目光下接過雞架啃了兩口,味道沒變,就是現在這個場景讓姚薑如坐針氈,再飄香四溢也沒心情品味。
老板動作很快,沒多久就換掉了原來的盤子,滿滿一盆小龍蝦又端在了她們面前。
“蓓蓓,姚薑剝蝦的技術一絕,不僅能完整把裡面的肉剝離出來,連帶著裡面的黃也不落下,可好吃了。”
姚薑服了薄一白一臉獻媚的表情,自己不覺得,但是在第三視角看起來就顯得特別油膩,要不是長得白白淨淨,跟中年大叔的猥瑣又有何分別。
遇上美女就如此,上大學到畢業,好幾年也沒見過薄一白有過女朋友。
“吃都堵不上你的嘴!”
戴上手套,姚薑剝了一隻蝦塞到薄一白的嘴裡,眼睛一橫,讓她少說點話。
說多錯多,別到時候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
然而這一幕眼神廝殺在滿蓓蓓眼裡就是秀恩愛。
她怎麽會不知道姚薑剝蝦的手藝,只要是帶殼的東西,姚薑都很擅長。
山間裡撬過小螃蟹,海邊摳過貽貝,餐桌上扒過爬爬蝦。
她們曾經有過這麽多回憶,放不下忘不了。
工業風扇涼颼颼的風不斷來回掃弄滿蓓蓓的耳朵,不自覺讓滿蓓蓓回想起剛剛跟姚薑交好的時候,為了回敬姚薑的每日水果,滿蓓蓓會帶核桃跟姚薑一同分享。
薄皮大核桃,沒有帶工具,滿蓓蓓跑到教室門口開關破殼,用力過猛,核桃仁的油都被積壓出來,裡面被壓得七零八碎,找不到一完整的一瓣。
姚薑看餐巾紙上的渣渣,笑得快岔了氣。
拿著兩顆核桃,雙手一捏。
輕而易舉就搞定,完完整整。
姚薑看著開開心心吃核桃的滿蓓蓓,拍拍她的後腦杓:“滿丫頭,你肯定是從小被寵到大的,這點生活技能都沒有,怎麽辦喲!”
被當毛絨玩具順毛的滿蓓蓓一臉不滿,小臉通紅:“我比你大!你應該叫我蓓蓓姐!”
手背上的肉被滿蓓蓓捏住,疼得厲害,姚薑隻好湊到滿蓓蓓耳邊輕聲求饒:“疼,蓓蓓姐,蓓蓓姐,你就饒了我吧!”
呼出的濕氣從耳根子落到脖頸,滿蓓蓓僵直身體微微發顫,松開了手。
姚薑見她如此敏感,嬉笑湊過去,不斷在滿蓓蓓耳邊喚道:“蓓蓓姐,蓓蓓,好蓓蓓……”
鼻尖微微發酸,多少年沒有聽過有人柔聲細語叫她蓓蓓,姚薑在同學會上被人那麽起哄,開口都是喚她的全名,仿佛真的就是過客一樣,而自己,只有自己,沉浸在過去中無法自拔。
“蓓蓓,你還好吧?風力會不會太大?”薄一白依舊對滿蓓蓓獻殷勤,看她不斷撥弄被風吹亂的頭髮,連忙上去把風扇調小了一檔。
姚薑起身把小椅子搬到滿蓓蓓那一邊,居高臨下看著滿蓓蓓:“換個座位吧。”
半個身子遮擋住了光源,姚薑的臉背著光,黑漆漆的,唯有眼珠子顯得特別明亮,亦如她動心那晚朗澈。
“好。”
滿蓓蓓乖乖換了座位,坐到剛剛姚薑的位置上才發現面前已經有了好幾個剝好的小龍蝦。
“挺晚了,別吃太多,吃完趕緊回家吧,這邊離你家應該挺遠的。”姚薑說得別別扭扭,手指在自己的膝蓋上不知摳弄了多少下,才勉強把話吐露完整。
薄一白風風火火趕回來,看到她們已經換了位置,對著姚薑翻了個白眼:“你倒是挺會的,直接換了位置。”
用紙巾擦擦手,姚薑結束了宵夜進食:“快吃吧,話這麽多!”
壓住散落的頭髮,滿蓓蓓不客氣地吃了姚薑剝好的蝦,一邊聽兩人在旁邊打情罵俏。
“對了,還沒問你的名字呢。”
“我嗎?”薄一白指著自己的鼻尖問。
姚薑快給薄一白的裝傻充愣跪下了,一桌就三個人,兩兩老同學,不是問她還能問誰。
“我叫薄一白,很高興認識你。”
伸出指尖滿是香料味道的手,沒等到滿蓓蓓回應就聽到手機鈴聲響起。
“抱歉。”
滿蓓蓓起身往旁邊挪了兩步,背對著桌子:“嗯,我在外面,待會兒就回去,別吵,給你帶了宵夜。”
姚薑靠在小凳子上,豎著耳朵聽滿蓓蓓講電話,用腳指頭也能想到電話那頭的人是雙書蝶。
原來,滿蓓蓓是刻意過來給雙書蝶買宵夜的。
呼出一口氣,姚薑招呼老板娘過來結帳。
等到店裡響起付款成功的提示,薄一白才湊過來說:“謝謝姚老板招待!”
“你……!”薄一白一臉奸笑,說好這一頓是薄一白請客的,被滿蓓蓓突然的到來打岔,她很自覺就付款了,又白瞎了幾百塊錢,喂飽了白眼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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