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薑,你在害怕什麽?
自問自己,有在怕嗎?
有的,姚薑害怕,高高懸在天空上的明月漸漸移到了身邊,既是快接近地平線,觸手可及,黑夜過去,白天將至。
要是真的有了交集,她會忍不住對滿蓓蓓關心,被禁錮在深處的悸動,翻江倒海。
“我剛剛約了她周末看電影,她同意了。”
正陷在心裡跟自己左右打架的姚薑聽到薄一白的話,整個從椅子上彈起來,奪過手機。
薄一白方才一本正經數落她,說只是躺屍沒有行動,現在又變了掛!
滿蓓蓓不僅答應看電影,還截圖正在上映的片子,讓薄一白挑選。
“薄一白,你到底想幹什麽?”如若不是認識薄一白好幾年,家世為人清清楚楚,種種舉動,姚薑有理由懷疑,薄一白要麽是想借著滿蓓蓓家裡的背景幫襯自己更進一步,要麽是對滿蓓蓓起了女女之間不可描述的歹心。
哪一個,她都無法忍受。
滿蓓蓓……明明是她的。
她的……老同學而已。
“你以為我想幹什麽?”姚薑一驚一乍語氣不佳,薄一白忍住自己脾氣反問。
“……”姚薑沒辦法說出她心裡想的小九九。
寫小說寫多了,在很多事情上她都會過多揣測對方的行為和表達,想太多,容易把自己給累著,傷和氣傷腦子。
“懶得跟你說。”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動了動手腕,姚薑繼續調整心情碼字。
薄一白並沒有因為之前瞬間的劍拔弩張而心生芥蒂,見姚薑不搭理她,順勢往後一趟,一屁股坐到了姚薑的床上,趴在床頭不斷滑動手機。
“這部片子不錯,歌舞劇,還提名了好幾個獎項……”
“警匪片也蠻好的,下面影評有好多人說燒腦呢!”
“科幻片也行,大場面大製作,姚薑,你覺得呢?”
房間裡敲擊機械鍵盤的聲音沒有停止,可只要薄一白稍稍抬頭看電腦屏幕,便能發覺姚薑的心思根本沒有在碼字上面,亂七八糟的排版,純純從腦子裡蹦躂出來的詞匯,湊不成完整的篇章。
突然被叫到,姚薑顫動了一下,沒有因此停下手上的動作,緊抿嘴唇。
現在的滿蓓蓓什麽風格她不知道,高中的時候,滿蓓蓓對電影的欣賞水平一言難盡。
每次想看電影,首先就看有沒有上映的文藝愛情片,退而求其次的選擇是狗血愛情片。
男女主角分別重逢和好如初的老梗都能感動哭。
她還嘲笑過滿蓓蓓談戀愛一定是個戀愛腦。
“周末你應該沒安排吧,一起去看電影啊,觀影套餐正打折。”
“我買票了啊,周六下午三點的。”
薄一白看似自言自語了老半天,正當她換個姿勢準備買票,姚薑就走到她面前,擋住了光線。
“我又沒說我要去?”
“那你也沒說你不去啊!”
姚薑這樣口嫌體正直的人,薄一白在工作中遇到了太多,應付起來倒也容易,把說不要不要的東西,放到她面前,假裝不得不接受,就完事了。
“票都買了,你現在說,晚了!”
姚薑看到付款成功的四張電影票,感覺自己頭頂的燈光過於熾熱,頭暈目眩。
買的確實是愛情片。
四張票,數人頭,答案不言而喻。
薄一白瞥見姚薑赤橙黃綠青藍紫的表情,不經意說:“她說她要帶個朋友一起呢,你說會不會是上次看到的你以前喜歡的那個人啊?”
咳咳,話題一個接一個尷尬。
剛上大學的時候,薄一白還是山裡來的小白,出門連移動支付都不會,除了冬天寒風凜冽的時候,更是不理解為什麽女孩子要在自己臉上塗一層層化學用品。
姚薑一步步耐心跟薄一白解釋,帶她看過了臨安的風景,加快薄一白融入城市生活的步伐。
因而她自覺把自己代入成了大姐姐的角色,作為引導者,很少跟小妹妹交流自己的心事。
葉蕾是唯一一個完完全全知曉她所有心思的人,陰暗的卑劣的傻缺的。
沒有跟薄一白完全坦白的弊端就如同現在一樣,她從葉蕾的嘴裡撿漏聽到了隻言片語,無法拚湊成完整的故事,讓姚薑無從開口從頭完完整整提起那一段過往。
“不是朋友,是交往很多年的女朋友。”
說完這一句,姚薑泄了氣。
滿蓓蓓出門,自然是跟雙書蝶出雙入對,上次同學聚會帶上雙書蝶,在她看來,坐實了家屬的身份。
就算她能跟滿蓓蓓重修舊好,成為朋友,以後見面都要看著她們相親相愛,無疑是自討苦吃。
“你怎麽知道?”薄一白從床上坐起來,安排好周六的行程後,搬了個凳子坐在姚薑身邊:“萬一她們分手了呢?我看你的白月光很平易近人,對你也蠻上心的。”
滿蓓蓓那樣的千金小姐,薄一白能加上她的微信已經是走後門,而滿蓓蓓對於不熟的人邀請能欣然同意,薄一白不會自戀覺得是因為周末閑得無聊,或者真的想跟別人一起看電影。
她們之間,除了姚薑,便沒有別的能提起的話題。
滿蓓蓓想跟姚薑見面。
“人家只是出於禮貌!”
一直以來滿蓓蓓就不像小說電視裡傲嬌的千金小姐,不然也不可能同學三年都沒暴露過自己的家庭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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