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 近幾年, 報考中京軍校機械設計專業的學生大幅下降,錄取分數線從以前的高出平均分數線二十多分降到了和最低錄取線持平, 如果不是中京軍校這塊牌子撐著,還有調劑名額,說不定連每年的招生名額都填不滿。
出現這樣的情況, 中京軍校的導師們又怎麽能不急?
要知道, 論師資力量, 兩個學校其實是差不多的, 就連他們自己也在反省,是不是他們的教育方式出了問題,不然怎麽會一連十屆都以敗北告終?
好在即使他們很急,也沒有給學生們施加額外的壓力, 如果事先不知道這件事,光看競賽小組的氣氛, 完全看不出來這是一支連敗十場的隊伍。
當然,外部沒有壓力,不代表內部沒有壓力,尤其當有個人像背後靈一樣經常在身後晃悠, 時常冷不丁的說一兩句話, 哪怕心大如宇宙的人, 也會被搞出神經衰弱。
第N次被系長從背後嚇一跳,岑釗終於忍無可忍摔了手裡的零件,扭頭面無表情的凝視他。
系長眨眨眼,挪開視線,輕咳一聲,默默離開。
可惜不是所有人都像岑釗一樣敢於挑戰系長的權威,畢竟這位可是參加過上一屆競賽的人,而且專業能力在全院遙遙領先,如果不是受限於每人只能參加一次競賽的規定,他早就擼起袖子自己上陣了,哪裡忍得住隻做一個統籌指揮?
所以沒過多久,屈爻就跑到了岑釗這裡避難。
她一邊開著兩個大屏幕對比材料數據,一邊分心吐槽:“系長真的是太過分了,碎碎念的功夫簡直修到了大師級,也不知道他會不會口乾,換成我,估計嘴皮子都說出泡了吧。”
岑釗並不在意的“嗯”了一聲,繼續低頭做自己的事。
雖然兩個學校的競賽小組成員在參賽前就已經拿出了可以參賽的設計稿和成品機械,但是比賽規定,所有成員都需要在比賽期間重現設計過程,如果途中出現修改,還需要單獨報告,她手裡的工作不算難,但是需要耐心,實在是沒有什麽多余的精力和她聊天。
好在屈爻也只是抱怨一下,並沒有期待她的回復,然而沒過多久,她突然想起了什麽一樣“啊”了一聲:“我記得你是在那個第四研究所掛名實習的吧?”
岑釗依舊沒抬頭:“嗯,怎麽了?”
“你知不知道,系長在這次比賽後就會畢業,然後進入你那個第四研究所工作?”
岑釗手裡的動作一頓,扭頭看向她:“你從哪聽的消息?”
“他自己說的。”屈爻也停下了手裡的工作,活動了一下手指,“我忘了我們是在說什麽事的時候,他提到的。其實按照系長的成績和履歷,早就可以畢業了,但是他留下就是為了帶隊參加這次競賽,所以才會表現的這麽討人厭。”
岑釗聽完皺了下眉:“他沒說他為什麽會選擇四所?”
屈爻一臉理所應當:“還能為什麽,因為四所是研究機甲的呀!”
岑釗:“……”說的也是哈,換成是她,估計現在最想去的研究所也是四所。
“而且四所還有授予碩士和博士學位的資格,他看上去就是那種喜歡做想做研究的學術型人才,說不定進去之後,就在裡面呆一輩子了。”
岑釗有點意外。
就這段時間的接觸來看,她是真的看不出來原來這位還是個醉心研究的人,畢竟競賽期間,他因為受限於規定不能參與設計,而她又是個半道插進來的轉學生,除了他是鍾成林的親戚之外,她對他其實一無所知。
想到之前,她跟聶杏梨說這件事,聶杏梨讓她安心學習,剩下的事她來做,難道說最後老師想的辦法就是把人弄到眼皮子底下看著?
老師就不怕引狼入室嗎?
就算背後有段家做靠山,可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能看得住一時,還能看的住一世不成?
但是轉念想想,或許是她想得太多了也不一定,鍾家人何其多,姓鍾的都不一定和鍾成林穿一條褲子,更別說系長這種看資料都說他和鍾成林理念不一致的人了。
屈爻沒有在岑釗這裡待多久,畢竟她的工作性質和岑釗不一樣,東奔西跑的部分更多,沒一會兒就因為有兩件材料的數據對不上,暴躁的揉著頭髮氣衝衝的走了。
她走之後,岑釗看了一眼直播鏡頭,示意七七把剛才和她對話的那一段掐掉。
是的,掐掉。
雖然名義上是直播,但是因為比賽的特殊性,不少需要保密的鏡頭不可能公開給外界看,所以所有直播內容都有時間不等的延遲,鏡頭下的學生可以通過各自的終端將不能公開的內容剪切掉,同時也還有專人負責審核直播內容,保證大家的各項權益。
比如岑釗這樣的設計人員,其實除了一開始拚裝機械和驚人的飯量之外,觀眾能看到的就是她一個人坐在位置上寫寫畫畫,至於內容?哪怕裝了放大插件,他們也不可能看到真正的細節,非常無聊。
和岑釗一樣的同組隊員的分機觀眾早就從一開始的幾千萬掉到了幾萬,而且還是流動的,常駐觀眾幾乎為零。
岑釗的情況稍微好一些,有三萬左右的固定觀眾,岑釗自己從沒注意過人數變化,但直播間有閑人,經過他們的分析,這些常駐觀眾之所以常駐,為的是看岑釗那張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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