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換做以前,岑釗可能還會好好和他解釋,但今天,她卻沒有這個心情了,於是笑著說:“老師,從今天開始,我就不是一中的學生了,這裡剛才發生了什麽事,你還是讓一中的學生給你解釋吧。”
德育主任一愣:“不是一中學生了是什麽意思?”
雖然岑爸已經和班主任以及校領導打過招呼,但是分管德育的這位主任對此並不知情,被岑釗一說,心裡就是一跳!
岑釗作為全球中考第一,早就是外星幾個更有名的高中挖角的對象,一中嚴防死守許諾了很多優惠條件才把人留住,難道說還是被誰鑽了空子?
這麽一想,德育主任就沒心思管地上那幾位記過跟吃飯一樣的混混學生了,上前幾步拉住岑釗的手,擠出有史以來最慈祥的笑容對她說:“有什麽問題好好說嘛,我們老師都是很通情達理的!”
岑釗把手從老師手中抽了出來,輕輕一笑:“抱歉,我接到了青雲學院的入學通知,今天就要啟程,感謝老師這段時間的照顧,我會記得你們的。”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
身後,石化的德育主任:“……”
第八章 偶遇
拿著青雲學院的入學通知來辦退學,哪怕校長再怎麽不願意放岑釗走,也不可能昧著良心說自己學校能比青雲學院給她更好的未來,只能摸著鼻子在退學申請上簽了字,然後對剛才在教學樓裡發生的一切視若無睹,揮手示意德育主任放人。
於是在狠揍了寧凡等人之後,岑釗在眾多學生的矚目下,“大搖大擺”的離開了六號資源星第一中學。
走出校門的時候,岑釗沒有回頭,反倒是岑媽回身看了一眼,還讓豆子拍了張照片留念。
一家三口帶著從學校收拾出來的東西回家,在家政機器人的協助下,只花了不到一個小時就收拾出了前往聯邦行政星——中京星的行李。
夫婦倆因為只是送孩子報到,所以行李不多,岑釗帶上了所有新買的衣服,出門的時候還在秦思元的注視下,半強迫的換上了女裝,嘴唇上塗了點淺粉色的唇膏,半長不短的頭髮在腦後扎了一個小馬尾,碎發掉了很多垂在耳畔,看起來格外漂亮。
秦思元忍不住卡卡拍照,就連岑星海都拍了兩張做榔頭的待機畫面。
岑釗站在原地像根木頭,低垂著眼一動不動任他們拍,倒真有點硬照模特的味道。
一切準備就緒,三人出發。
岑釗走在最後,趁爸媽不注意,抬手用手背狠狠蹭了蹭嘴巴,把唇膏蹭掉,然後也沒管自己穿的是新衣服,沾了唇膏的手背往褲腿上隨便擦擦了事。
……
中京星作為聯邦行政星,性質非常純粹,並不承擔經濟中心的職能,全球分三大塊,一塊歸人類大聯邦政府;一塊歸星際聯邦大學;還有一塊歸聯邦軍部,分別對應聯邦的政治、教育和軍事,星球內的商業設施僅能滿足日常生活需求,如果需要娛樂性消費,則需搭乘專線飛船前往中京星的幾個純商業衛星型人造空間堡壘,那些是聯邦內有名的銷/金/窟,不少腦子不太清醒的人都揣著大把的錢往裡送,去時腰纏萬貫,走時身無分文。
管理如此嚴格的中京星,如果沒有通行證或者邀請函,一般人根本買不到飛往那裡的航班船票,岑釗一家所在的六號資源星甚至沒有直達的航班,還需要轉乘,途中要經過一次空間跳躍,非常麻煩。
不過一想到他們將要去的地方,三個人都忽視掉了那點生理上的不適。
岑釗這是自出生以來第一次進行空間跳躍,跳躍前,她特意回顧了一遍乘客注意事項,免得等會兒難受的話手忙腳亂。然而神奇的是,她明明看見自己對面的乘客臉都快和牆一個顏色了,她卻沒感覺到一丁點的不適。
岑釗看了看四周,絕大多數乘客都表現出了明顯的空間跳躍反應,極少數面不改色的,也能看出肌肉緊繃或者雙目發直之類的下意識生理表現,只有她,像沒事人一樣,啥都沒感覺到。
是她神經大條?
還是說,這是新人類為了適應星際生活進化出來的本能?
岑釗覺得,後者的可能性更大。
因為她分明看見一個似乎是路過的,穿著簡易軍裝的年輕男人表現的和她差不多。而這個男人她曾在換乘等待室裡見過,兩人距離不到十米的時候,她聞到了一股讓她非常想衝過去打一架的味道。
六星醫院提供的科普視頻中講過,六性別新人類會不同程度的通過體表散發一種氣味物質,Alpha散發的濃度最高,而且相互排斥,如果沒有經過訓練,兩位陌生的Alpha碰面,極有可能會毫不理智的先打一架確定強弱,然後再“心平氣和”的交流。
這種物質被基因生物學家稱作“信息素”,Alpha的這種行為,則被稱作“頭領動物的本能”。
於是哪怕是第一次聞到這種讓人渾身血液都快燒起來的味道,岑釗依然第一時間意識到,那個男人和她一樣是個Alpha,這種陌生的感覺,是刻在她基因中的“本能”。
她討厭這種失控的感覺。
岑釗非常冷靜,當時的她努力壓製著這種衝動,而下一秒,她就發現那股味道消失了,再看看那個男人,正衝她笑的意味深長,眼神好像在說——“有意思,我盯著你了”,讓她有種頭皮都炸起來的微妙危險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