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好,郝書堯女士嗎?有你的外賣,來校門口取一下。”
外賣?為什麽會有外賣?
抱著這樣的疑問,郝書堯心想總不能是有人寄了個炸彈給自己,推開椅子下樓拿外賣去了。
可是剛走到教學樓門口,就看到外賣小哥抱著一大捆紅色的東西在警務室門口踱步,還不時抬頭看看校門口的電子鍾。
“您好,我是郝書堯。”
“誒好,麻煩您點個好評。”
只見小哥小心翼翼把手中的東西遞過去,把上面的保護層拿開,轉身又跨上小電驢走了,側身經過時還小聲嘀咕一句:“哪個臭小子運氣這麽好……”
於是抱著99朵玫瑰花的郝書堯當時就在風中凌亂了。
這是什麽情況?!
另一邊體育組裡向喻秋的手機震了一下,她趕緊把握力器扔到沙發上,點開微信。
“向小姐您好,您訂購的花已經送達,費用是520元。”
“什麽花這麽貴?”雖然這麽說著,但不差錢的小秋老師還是乖乖轉了帳,但從支付頁面退出來,她瞬間瞳孔地震。
“99朵玫瑰花。”
什麽???!!!
她趕緊打過去微信電話詢問,哦不,質問。電話那頭的花店小妹幾乎已經能看到她興奮到兩眼冒光的表情了。
“為什麽會是99朵玫瑰花?那東西不是送女朋友的嗎?你們在搞什麽?”
“不是您說要給女朋友道歉的嗎?我們老板還說想不到向小姐是這麽前衛的人,特意加送了一張卡片,她親手寫了你倆的名字。”
“是女性朋友啊!不是女朋友!”電話那頭的聲音由不可思議逐漸變為低吼。
花店小妹這才反應過來,拿著手機翻了翻聊天記錄,發現確實客人的要求是給女性朋友道歉。
但由於是花店,接待了什麽樣的客人都不奇怪,這幾年店裡也沒少接同性戀人的單子,這個向小姐又是老顧客,所以就沒多問什麽直接安排了玫瑰花。現在看來是鬧了個大烏龍。
“呃……”電話那頭先是沉默幾秒,像是在措辭,“要不您兩位湊合一下?”
“草,你們攤上大事兒了!”
說完就撂了電話,雖說威脅的話說出口,她也一定會去理論,但當下真正攤上大事兒的是她向喻秋。
幾乎是同一時間,小秋老師連手機都顧不上拿,飛一般地奪門而出。
正在旁邊鬥地主的錢正坤被一陣風吹的頭皮發麻,朝她的背影大喊:“你幹嘛去!尿褲子了啊?”
“救人——”走廊裡傳來一個幾乎是在尖叫的女聲。
錢正坤又喊道:“那好,我打完這局幫你一起救!”
等向喻秋風風火火跑到校門口,抱著99朵玫瑰花的郝書堯正在那兒研究這個不同尋常禮物的來源,聽到老牛耕地一般的喘息聲響起,又疑惑地抬起了頭,正對上贈送者快要翻上天的白眼。
還沒等她開口,對方就非常粗暴地搶走了那一捧花:“那個……你聽我說,這,這真是個誤會……”
“什麽?”
“就,就是……”就是什麽?我想跟你道歉結果腦子抽了給你買了99朵玫瑰花示愛?想著就很不對勁!“這花其實是給我的,我留錯電話號了!”
“但是收件人寫的是我啊。向喻秋贈郝書堯女士:我對你的愛,向拖拉機上山,轟轟烈烈。”郝書堯把那張所謂的“老板親筆寫的祝福卡”上面的內容被一字不拉讀下來,還是那種頗有感情的朗讀,“向還是你的那個向。”
向喻秋現在要抓狂了,她寧願把那張祝福卡撕碎吃了,也不願意這麽土的東西被念出來,現在心裡恨得跟貓抓似的,幾乎是咬著牙解釋道:
“我說寄錯了就是寄錯了,好了你可以走了,我來處理。”
“你說錯就錯,凡事要講證據。”又是不急不躁的聲音,她郝書堯現在就像高貴的天鵝,對上吃不到肉只能吱呀亂叫的向禿鷲。
“證據是吧?我給你找,你等等啊。”向喻秋把花拿在一隻手裡,環起胳膊抱著,另一隻手去掏褲兜拿手機,但她今天還偏偏穿了條奇葩褲子,兜子開在膝蓋那裡,彎腰都不太夠得著。
於是郝書堯就震驚地看著這人舉著99朵玫瑰花,在自己面前單膝下跪……找手機。
“你別……”她阻止的話還沒出口,不知道是嫌花礙事還是怎麽著,某個快失了智的小秋老師把花舉過了頭頂,側著臉低著頭在兜裡翻找著,就差把褲子拆了。
另一邊觀看了全過程的保安劉師傅這會兒嘴唇都抖了起來,年紀大了受不起這般衝擊,這還是在學校啊!
向喻秋左翻右找了半天,才想起來手機似乎被自己扔在桌子上了,這會兒才幽幽地抬起頭,仰視著對方:“回去給你看。”
這造型,這場面,這鮮紅熱烈的玫瑰花,這校門口的!
連路過的大爺大媽都在側目:什麽情況?
更別提後腳趕來的錢正坤了,他眯了眯自己一百多度近視的眼鏡,就看到向喻秋這臭家夥……在求婚?
嗯?她對面站著的是……郝老師?
“誒呦我滴祖宗!”錢正坤猛拍一下大腿,腳下生風就奔著那倆人去了,趕緊把單膝跪地的向喻秋扯起來,讓她站站好,“你這是幹什麽?孩子啊,這是學校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