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毅楓,我再鄭重告訴你一遍,我是你姐,你的親人,不是你要錢的工具。我也是一個獨立的人,從今天起我不會再向家裡屈服!”書堯歎了口氣,把掃把重新立在牆角,“你的事交給警察解決,我不會替你說話,同樣,這次無論媽說什麽我都不會答應,你做的錯事應該由你自己負責。”
警察早就在門口圍了一圈,在一眾學生震驚的目光中給郝毅楓戴上了手銬。而被帶走的那個人,到最後也沒再回頭看自己的姐姐一眼。
“書堯,解決啦?”向喻秋被王校長扶著,步履艱難地趕來,一點點扒開還在圍觀的人群走到門口,抬頭看著她的臉,“你沒事吧?”
“我沒事。”書堯吸了下鼻子,從嶽副校長肩上把向喻秋接過來,自己扶著她,眼神裡盡是擔憂,“你怎麽樣?還疼嗎?”
“老實說……有點痛,保險起見還是去醫院看一看,還有,你動作太明顯了,學生們都看著呢。”
“啊?”書堯慌亂地想把手抽走,這個節骨眼上不能再給王校長惹麻煩了。
向喻秋卻緊緊按著她的手不讓她抽走,衝她咧嘴笑了笑:“別怕,他們還要準備下一場考試呢,沒功夫八卦,你扶我去外面坐一下。”
說完轉過頭凶巴巴盯著看熱鬧的一眾學生,沒了剛才溫柔的語氣,嗓門大到樓上都聽得到:“趕緊複習你們的去,別看熱鬧了!考不好可沒人管你們!”
“切,凶什麽啊……”一名女學生嘀嘀咕咕,“倆人摸小手還不讓看……”
郝書堯:???
“向喻秋,看你乾的好事!”書堯壓低了聲音在她耳邊吼她,完全沒想到這個動作更是引起了一眾學生的驚呼外加起哄似的尖叫。
她是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
郝書堯強壓下心頭的怒火,不想跟一個負了傷的人計較,甩了一個白眼過去,半拉半扶著她去外面的長椅上歇一下。
王校長在一旁留也不是站著也不是,感覺腳底下踩了釘子,難受的要死,不過說白了還是因為尷尬,看著兩個年輕老師的互動,不知道為什麽,他竟然也理解了孩子們口中的“嗑cp是什麽意思”。
感覺不壞。
但是學校畢竟是學校,該遵守的規矩也必須強調。於是王校長清了清嗓子,拿出身為校長的威嚴命令學生們:“都給我拿書本複習去,你們現在這叫什麽樣子!”
校長一發話,膽小的學生一哄而散了,剩下的都是平時跟老師們關系不錯的,就連校長都是他們的閑聊對象,所以一點都沒在怕的。
還好兩場考試之間的休息時間並不長,等她倆走出去,人群差不多也散了。反正這倆老師就在學校待著哪兒都不去,嗑糖這種事簡直是張嘴就來,何況剛剛已經吃飽了。
“你生氣啦?”向喻秋眨巴著眼睛拉著她坐到椅子上,一臉壞笑刮了下她的鼻子,“我錯啦,那幫學生眼睛尖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再說,咱倆還要在學校待好久呢,保不齊哪天就會被他們知道,只是早晚問題。”
郝書堯把頭別向另一邊不理她,臉上又紅又燙,說不害羞都沒人信。
“啊,好疼——”向喻秋忽然捂著肚子痛苦地彎下了腰,嚇得書堯又趕緊上去扶住,剛剛別扭的樣子瞬間煙消雲散。
“都說了讓你別硬撐你怎麽——”
“我裝的。”
“你有病啊向喻秋,氣死我對你有什麽好處!”郝書堯的拳頭打在她身上是一點都不痛,一是她不舍得真用力打,二是小秋這家夥皮糙肉厚的,一般人當真打不疼她。
“這不是博取同情呢嗎?老婆別生氣,等我沒事了回家跪鍵盤給你看。實在不行……”向喻秋腦子裡冒出了各種自罰的辦法,不經意想到了那把被閑置的戒尺,眼睛亮了一下,“你拿戒尺打我也行!”
書堯歎了口氣,知道這人克自己,還是天克:“行了啊你,少來,在學校你還是個老師呢,就這麽給學生們做表率?沒個正經樣。”
說到底兩人在樺陽二中當一天教師,就有責任和義務把孩子們都引到正確的道路上,並不是所有人都想秦馨和王鵬他們一樣能很快接受新事物,甚至還會產生逆反心理。
她倆的事現在鬧得沸沸揚揚,肯定少不了要挨罵。向喻秋這麽愛面子的一個人,也不知道到時候會是什麽心情。
“郝老師做表率就好了,我就是個綠葉,給你當陪襯就好啦。”向喻秋呲著牙,努力露出一個微笑,實際上剛剛說痛並不是裝的,只是不想讓書堯擔心。
腹部啊……但願沒什麽大問題……
“向喻秋,你說……孩子們會怎麽看我們?”書堯的手放在腿上,不停交叉捏著,心裡很忐忑,完全沒了先前和郝毅楓對峙時的無畏。
她也是教師,對於這個職業的本性再清楚不過。現在就業壓力越來越大,好多名牌大學出身的教師工資卻少得可憐,可見他們缺少的並不是個人實力,而是機會。所以教師在學生群體中的風評就顯得尤為重要。
一個口碑極好的老師,無論去到哪裡都會有更好的發展。反之亦然,雖說同性戀人這一套並不少見,但放在學校,其特殊性質無疑給兩人判了死刑。
“你擔心學生們會因此討厭我們?”
“嗯,很怕,也怕你受不了……”顯然,後者佔比更大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