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喻秋和她的家人一樣,關心別人的方式和手段都過於強硬了。心是好的,她也領情,只是心裡總是有一道跨不過去的坎。
“書堯,你是怎麽知道小秋老師住哪兒的啊?”嚴一茗自打上了飛機就沒跟季默雯說一句話,用她的話來說就是兩人隔著一個過道呢,聊天怪累的。
本來兩人是要坐在一塊兒的,但是嚴一茗就是嫌棄總跟她坐在一起沒有新鮮感,因為季教授這個大忙人很珍惜在天上飛的時間。
在飛機上除了睡覺就是睡覺。
所以一向耐不住寂寞的嚴老板果斷踹了她,強行把書堯拉來和她坐鄰座,現在正聊的熱火朝天,和隔了一個過道睡得昏天黑地的人完全是兩種風景。
“我直接問她要的地址,只不過沒說我要去,騙她要給她寄東西過去。”
“哦……”嚴一茗說有所思地點點頭,看來小秋老師還是聽話,
“你這風風火火過去,不知道情況的還以為是要去捉奸呢……”
“那得看情況。”如果說郝書堯原先是不太願意和別人交流的,那麽現在就像是唄向喻秋傳染了一樣,話匣子一打開就關不住,“不過我相信,她不會的。”
“你倆感情還真是不錯。”
“你們兩個也不差啊,至少兩個人都很成熟,你也知道向喻秋那個性格,小孩子一樣,我有時候真的搞不定她……”
嚴一茗聽到書堯對小秋老師的評價後,一個憋不住笑出了聲,反應過來才想起來道歉:“對不起啊,我不是笑話她,就是覺得你倆的相處模式太好玩了,我倆當初真是差點就……”
就再也見不到了。
關於她和季默雯的過去,兩人很少提起,一是兩人的經歷真的很坎坷,很少有人有她們兩個一樣的遭遇;二是兩人的經歷太過魔幻,說了也沒人信。
“抱歉啊,話說一半,但是你應該不會喜歡聽這些,我們還是聊聊別的吧。”
書堯看到她眼底閃過一絲不自然的神色,雖然還是很好奇,但出於對對方的尊重,還是強忍著沒把話題繼續下去。
於是話題繼續轉向了向喻秋,雖說嚴一茗並未跟她有多深的交際,但是僅憑那少之又少的幾次見面,還是對她的性格摸得一清二楚。
兩人對於她的心裡年齡進行了無數次猜測,最終還是得出一個結論——她完全是個小學生呀。
下了飛機,睡足了一個小時的季教授揉著有些酸痛的脖子下了飛機,被嚴一茗拉著去了賣花的地方。
她就知道,她又要被脅迫著進行一波驚天地泣鬼神的殺價環節了。
郝書堯則是自己一個人打車去到了向喻秋住著的那家酒店。
初二的時候大部分工作人員就已經回到了各自的工作崗位,來住店的旅客也多了起來,雖然這對飽受一個人孤苦伶仃過年的向喻秋來說並不會產生什麽實質性的安慰。
但好歹供電系統恢復了正常,她也不用在夜深人靜的時候獨自啃著乾巴巴的泡麵餅充饑了。
“小秋老師,你今天就穿這件衣服出門,不冷嗎?”趙婕在家裡待了還不到一天,就因為受不了家裡親戚長輩們的嘮叨逃了出來,閑下來的時候自然願意往向喻秋這裡跑。
而此時因為郝書堯有“要事”不能跟她再煲電話粥的人有些精神不振。
向喻秋還沉浸在頹廢的情緒中,完全沒有在意趙婕說了什麽,只是勉強嗯嗯啊啊地應著。
而這種狀況,顯然是引起了趙婕的不滿。
要知道,她越是和向喻秋接觸,就越是無法說服自己放棄對她的這份感情,哪怕是對方身邊已經有了郝書堯。
可她也見過兩人每天小吵小鬧不斷,隔三岔五還鬧到不可開交的情況。
正是因為這樣,她才會更加篤定:她還是有機會的。
可是現在,她卻越來越見不到自己的機會了。
“小秋老師。”不死心的趙婕又把手抬在對方眼前晃了晃,試圖引起她的注意,“我是來找你出去玩的,不是來給你當垃圾桶看你悲傷到無法自拔的,能不能稍微認真敷衍一下我?”
“哦……”向喻秋呆呆應著,轉頭就又回到了自己的小世界中。
她需要給自己算算回家的日子,越快回去越好,因為待在羅安只會讓她覺得是在浪費時間、浪費生命。
哪怕是回了家真的要進行郝書堯口中那個令人感到害怕的“你媽媽喜歡小孫女,問我們什麽時候生一個”的實戰操作,她也願意。
“唉……”趙婕這回真的拿她沒辦法,以為她又遇到了什麽大事,回到了十幾天前和郝書堯鬧到要對方給她道歉的狀態了呢,“出什麽事了?你又和郝老師吵架了?”
“沒有。”
“真沒有嗎?”
向喻秋皺了皺眉,心說什麽毛病?
“真沒有……”
“那你這算怎麽回事?”趙婕心中對於家裡那幫不明就裡的親戚的怒氣達到了頂點,向喻秋對她的態度更像是在火上澆油,“我一上午跟你說了不下幾十句話,得到的就只是你嗯嗯啊啊的應付,你到底……”
“對不起,讓你不開心了。”向喻秋今天心情還算不錯,畢竟比起來發火,別人都只是偶爾發作,她是經常性發火已經成習慣。
她是最清楚如何應對別人生氣這種情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