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老師不讓寥星和我去,她說影響學習,我走了。”
眼看著晚修上課鈴也快要響了,葉寶溪背著書包往樓下跑,在樓梯口看見了薑綺,還有幫她提著行李箱的段渠月。
“都要上課了,你還往外跑嗎?”
葉寶溪的玻璃心快碎一地了,她感覺自己捧著千瘡百孔的一把玻璃渣,連聲音也發抖起來了:“我請假了,去醫院看看。”
聽見這話的段渠月連行李箱也放下了,伸手來探她額頭的溫度:“發燒了嗎?還是什麽事情?”
葉寶溪忍著眼淚:“就是好像有點過敏了,我先走啦,拜拜。”
她走得很快,連段渠月接下去說的話也不想聽了,過去吵的一架讓她現在也不敢說什麽,但是她還是會注意到。
譬如好像很多時候都和段渠月很親近的薑綺。
她們的關系那麽好嗎?有多喜歡薑綺呢?是喜歡薑綺多一點還是喜歡葉寶溪多一點呢?她也不敢去問了,她摸不清段渠月的邊界在哪裡,乾脆就不試探。
喜歡段渠月是不算輕松的事情。
段渠月只需要在前面走,她就會在後面跟著,段渠月不需要回頭,因為她一直在那裡,是不是因為太穩定了,像路邊的小花小草一樣時時刻刻能看到,所以不值得在意了呢?
葉寶溪也不敢說這些話,她的喜歡對段渠月好像並不是禮物,而是負擔,會讓她覺得麻煩。
就像她對媽媽說的“難道葉寶溪不高興就一定是我的問題嗎”,可能她也讓段渠月覺得很辛苦。
是不是要把自己太多的喜歡收回去一些呢?
葉寶溪站在公交站等車,她往馬路盡頭看了一眼,並沒有看見車燈,就坐到了站牌旁邊的長椅上。
長椅很冷。
因為月光是沒有溫度的,所以被照耀的長椅不會變得溫暖起來。
葉寶溪想要流眼淚了。
她低下頭玩著手指,被夜間的溫度凍得打了個噴嚏,眼淚也跟著掉下來了。
好像軟弱的人才會掉眼淚,渠月好像就沒有在她面前掉過眼淚,她如果也能不哭,渠月會不會更喜歡她一點呢?
“葉寶溪。”
她好像聽見了余沛的聲音。葉寶溪抬頭往四處張望一下,好像什麽也沒有看到,以為是幻覺,又重新低下頭。
余沛從站牌後面冒出來了:“你怎麽一個人去醫院也要流眼淚啊?”
“你也生病了嗎?”
葉寶溪挽起袖子給對方看紅疹:“我好像過敏了……”
“那確實要去醫院看看了。”
余沛順勢在她旁邊坐下,葉寶溪忽然更想流眼淚了:“你喜歡薑綺嗎……”
“她人挺好的。”
余沛沒有說誰壞話的習慣,但是也猜到了葉寶溪提起她的原因:“她和段渠月關系好像不錯。”
“我知道……”
葉寶溪的眼淚還在掉,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哭,最後還是余沛拿著紙巾給她擦眼淚:“你掉這麽多眼淚會不會口渴?要不我請你喝水?”
“不用啦。”
並肩坐到公交車上的時候收獲了一些喜好晚上逛街的大人的驚奇目光,他們看著兩個人像看到逃學的壞小孩:“你們不用上課嗎?”
“我們請假去醫院。”
這輛公交車的盡頭是市裡的醫院,這話說出來也不會讓人覺得奇怪,老人的話風又轉了:“你們學習之余也要注意身體,別把自己熬病了。”
“好。”
余沛應聲,葉寶溪坐在靠窗的位置,歎一口氣,仿佛有無限哀愁:“如果渠月能多喜歡我一點就好了。”
她已經沒有過去的底氣了。
等到了醫院,她們一起下車,然後排隊掛號。夜間只有急診,她們掛號後在走廊等待,最後排隊進去的時候還沒說兩句,就聽見外面的人發出呼天搶地的聲音。
“你有什麽問題嗎?”
余沛站在旁邊,很自然地替葉寶溪提著書包,葉寶溪原本以為她是來看病的,沒想到她是陪自己來看病的。
“我今天晚上的時候手臂突然就起了這些紅疹,很癢……”
醫生問了幾句,又打著手電看了她手臂上的疹,刷刷地寫好了診斷單,也開了藥。
“沒事,是過敏性皮炎,開點藥回去吃一兩天就好了。”
葉寶溪和段渠月推門出去,外面的人也急著衝進來,她們側身讓開,看著三四十歲的女人抱著小孩衝進來,孩子的頭摔破了,血好像還在流著。
觸目驚心。
直到走出醫院時,葉寶溪還牽掛著哭聲微弱的小孩,拉著余沛的衣角:“小孩不會有事吧?”
“不會的。”
雖然這麽說,但她們心裡都沒有確切的答案。
作者有話要說:
給大家推我的預收——《死神是個心軟神》
排雷:攻厭男/各單元都很致鬱
顧熙望從來不害怕死亡,因為她知道人的靈魂會被帶走,他們可以有一星期的時間和家人告別,過後就會離開,可能會以全新的面貌重新出現。
也可能不再回來。
生命像龐大的數據,消逝的一個點會在另一端出現,只是可能不會回到原來的位置,也不會再相見。
直到她身邊的人開始離開,她遇見了掌管命運的神,她走近對方的世界,陪伴著傾聽每一個靈魂背後的哀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