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人多勢眾,他們那麽多人,忘憂仙子也在來的路上了,有什麽好怕的。
王宗主逡巡兩眼,主動提議道:“不如我們分開行動,也好早些找到靈器。”
這下眾人穩不住了,一個個都看向陸宗主。
除了這個老魔頭,在場就只有禦刀宗的陸宗主身份地位最高了。
陸宗主知曉大家擔心會和王郡庭一樣,被分散開後恐有性命之危,所以他搖頭不讚同道:“此處秘境不知還有什麽未知的風險,我們還是聚在一起為妥,人多力量大。”
這個老魔頭到底在打什麽主意,難道真想把這麽多人都給害了,應該不至於。
不然修真界就剩下他一個老頭子,有什麽意思。
王宗主面無表情地看了看眾人,沉聲道:“既如此,天劍宗弟子隨老夫走。”
使喚不動別人,還使喚不動自己人嗎?
身為一宗之主,天劍宗就是他的一言堂。
卻不料,他向前走了幾步,身後的弟子沒一個跟著走的。
他面色一僵,臉色頓時難看起來:“還愣著做什麽,隨我走。”
不對勁,平時這些弟子對他唯命是從,今天是怎麽了,竟敢違抗。
王宗主眯了眯眼睛,這些弟子的表情都很怕他,和平日裡的敬畏又有些不同,那一張張臉上所透露出來的只有怕,似乎失去了往日裡的那份敬意。
他看向翟忘憂,眼底晦暗不明。
翟忘憂眸光平靜,沒有任何波動。
場面一時僵持。
王宗主的臉色變得更難看了,眼底隱隱透出怒氣來:“宗主有令,若有不從者,回宗後一律宗法處置。”
眾弟子聞言,神情猶猶豫豫片刻,腳下試探徘徊著,始終不敢向前。
法不責眾,再說都這種時候了,誰去施行宗法。
萬一出了大殿就和少宗主一樣的下場,連回宗門的領罰的機會都沒有了,還不如等罰,至少能多活一會,說不定忘憂仙子就趕到了。
“宗主,您自己單獨行動吧,我等…我等在此處等候便是。”一個站在後面的弟子仗著被前面的人擋住,忍不住小聲嘟囔。
只要不和這老魔頭在一起,他們就安全了。
卻不想話音一落,那個發出聲音的弟子就被一股無名的推力推到了前面。
王宗主伸手一掌直接廢了這個弟子的修為,厲聲道:“還有誰不從,老夫現在就宗法伺候。”
不殺雞儆猴一下是不行了,這些弟子都反了天了。
轉瞬間,眾人紛紛往中間靠攏,齊齊亮出武器。
這老魔頭裝不下去了,要大開殺戒了,媽呀,忘憂仙子你快點來啊,我們要頂不住了。
王宗主的嘴角抽了抽,他只是殺雞儆猴一下,怎麽還惹起眾怒了?
關鍵三大宗門的弟子什麽時候這麽團結了,團結到拔劍的拔劍,拿到的拿刀,方向都對準他。
陸宗主眼見情勢一發不可收拾,拔出了自己和陸千魯一模一樣的長柄鳳嘴刀,師徒兩個站在禦刀宗弟子的前面,警惕地盯著王宗主。
“老魔頭,你莫要裝模作樣了,方才你在屋頂做了什麽,我們都看到了。”
王宗主心底了然,原來問題在這。
他冷笑一聲:“陸宗主如此冠冕堂皇好不威風,不過你這樣做實在傷我這個老友的心啊,咱們明明是一條船上的人,都這種時候了,乾脆就一起攤牌吧。”
雙拳難敵四手,更何況還有一個翟忘憂,最重要的是那個外門弟子。
他之前因為翟忘憂的神識不僅沒探出夕舟的修為,還被反傷,不可大意。
翟忘憂之前屢次飛速突破,如今又把自己的護體神識放在這個外門弟子身上,明顯是想掩藏修為,如何都不能掉以輕心。
這個時候當然是找幫手了。
眾人一聽他這話,又齊齊後退,與陸宗主也拉開幾步距離。
同時在心底哀嚎,完了,一個分神期後期不夠,還要再來一個元嬰後期做幫手,忘憂仙子真的能帶領他們打過這老魔頭嗎!
陸宗主默默歎了一口氣,把後背留給眾人,一臉坦蕩道:“這老魔頭是在挑撥離間,大家別信他的話。”
見眾人仍舊心存忌憚,不敢向前,他孤注一擲地看向翟忘憂:“忘憂仙子,此時不現身更待何時,我們一起聯手拿下這個修真界的敗類。”
這老魔頭之前應該受了傷,看起來更容易對付一些,不然也不會拉他下水了。
所以還是選擇站在眾人這一邊,畢竟翟忘憂也是分神期,而且翟忘憂身邊的那個天劍宗弟子看起來也深不可測。
聰明的賭徒知道在什麽時候下注,殊不知最高明的賭徒是知道在什麽時候收手。
這一次,他要站在正義的一方,與老魔頭之間的合作就要利落地收手了。
翟忘憂不語,看了陸宗主片刻,她緩緩摘下臉上的面具。
“忘憂仙子。”
“真的是忘憂仙子。”
“是忘憂仙子,我們有救了。”
眾弟子的聲音此起彼伏,翟忘憂的臉上始終沒有波瀾,她看向陸宗主淡淡道:“陸前輩果真要與我聯手嗎?”
周周子那份前往凡界皇室的名單上也有禦刀宗的人,所以不排除這個宗主是知情人。
不過,禦刀宗向來都喜歡明哲保身,又或者說是趨利避害,立場並不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