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一又被扔出去怎麽辦,她出去找誰,還是在大師姐這裡安全些。
翟忘憂伸手輕輕摸著手腕上的入夢草,眼眸柔和:“你先松開,不趕你出去。”
夕舟思考片刻,看著翟忘憂柔和的眼神,心跳亂了一拍,這個女人竟然使美人計。
不過,她好像吃這一套,忍不住想聽話怎麽辦。
入夢草不自覺地松開,又回到桌子上,蘸墨寫到:大師姐一向言而有信,你說了不趕我出去的,不要說話不算話。
翟忘憂點頭,平靜道:“怎麽寄身到入夢草身上的?”
夕舟默了默,葉子輕動,老實寫到:想寄身在入夢草身上來找你,結果進到草裡就出不去了。
說出來似乎還有點丟人,顯得她好像犯蠢一樣。
哎,堂堂九尾狐一族公主的臉都丟盡了。
“為何要找我?”翟忘憂又問。
為何要找?
當然是想用雙修之術給你一個驚喜啊。
不過,這種話說出來會不會挨打,她莫名心虛了一下,沒有了一開始想到這個主意時的自信滿滿。
見她沒有回答,翟忘憂輕抿了一下唇角:“是想起了前塵的一切,所以來找我相認嗎?”
夕舟動了動葉子,凝視著翟忘憂的雙眸,垂了垂葉子,是。
還是不要提雙修的事了,既然是驚喜當然不適合講出來了。
待到從入夢草裡出來,再悄悄給大師姐驚喜好了。
想到這,她蘸墨寫:大師姐,你有辦法幫我出來嗎?
夕舟似乎是領悟了一點什麽,眼前的人很喜歡‘大師姐’這個稱呼。
翟忘憂看著白紙上的字,眼神閃了一下,驟然拔劍,一劍朝著入夢草身上砍去。
第70章
一劍一草,彼此之間的距離很短,但凌厲的劍勢像瞬間刮起的龍卷風。
夕舟隻覺得耳邊呼呼風響,眼前一白,一道劍光迎面砍來,她下意識地神魂一縮,才反應過來自己是在入夢草裡,出不去。
糟了,這下玩完了。
大師姐怕不是被人給附身了,竟然想斬草…
腦子裡閃過一些凌亂的念頭,夕舟閉上眼等死,卻久久沒有感受到痛意。
她心裡惴惴地,緩緩睜開眼睛,便見翟忘憂凝眉看著自己,眼前哪還有什麽長劍。
難道都是自己的錯覺?
不對,夕舟心裡一頓,想起某些不美好的畫面,大師姐似乎用過這招,在那場前塵夢裡,自己就因為怕死被嚇出來過。
大師姐方才拔劍相向,難道是為了…
“此法無用。”翟忘憂像是得出了什麽結論,語氣淡淡的。
夕舟呼吸一滯,好家夥,還真是讓她猜對了。
她不滿地搖晃葉子,在翟忘憂的手背上拍了拍。
人嚇草,嚇死草,你這個女人就不能溫柔一點嗎?
淡紫色的葉片不痛不癢地拍在手背上,翟忘憂蹙眉不解:“怎麽?”
說著還看向了桌子上的紙墨,意思是想說什麽可以寫出來。
寫出來?
寫什麽?
夕舟立著不動,她堂堂九尾狐一族的公主怎麽可能被嚇著,沒看她方才就臨危不亂嗎,連動都沒動一下。
她挺了挺身子,利落地寫下:還有什麽辦法,盡管使出來,我都可以。
翟忘憂看著紙上的字,視線轉到眼前的入夢草身上,果然還是變了啊。
從前這個人最是膽小,拔出劍來就會嚇得立即現身,甚至還會發抖…
她目光沉沉地看著,最後默默吹熄了燭火,淡淡道:“我累了。”
夕舟在黑暗中看著翟忘憂和衣躺到床上,還抬手放下了床幔。
大師姐好像很疲憊的樣子,難道是因為剛才那一劍?
不合理吧…
她愣了愣,蹦躂到床邊,用葉子挑起床幔,也想睡床上去。
卻不想,才剛探進去半截草身子,就被一陣風拍到了地上。
夕舟倒在地上,一陣恍惚。
她又被大師姐給拒絕了,為什麽?
她不信邪地立起身子,瞅準了床幔下面的縫隙,一股腦往裡面鑽。
等下就死死地纏在大師姐身上,纏緊緊的,打死不松手。
結果,一隻玉手橫空伸過來,緊緊抓住了入夢草的細莖,手指還有越來越用力的意思。
夕舟心神一怔,不知為何有些難過,她搖了搖葉子,正想順勢纏到翟忘憂的手腕上,就感到身上猛地一疼。
大師姐竟然真的用力捏了!
竟然!
竟然用力摧殘她!
入夢草一時葉子亂抖,又忽地停了一下,而後像是瘋了一樣,甩動著自己的葉子抽打著那纖纖玉手。
下了床就不認人的可惡女人,本公主跟你拚了。
夕舟一時悲憤,動作間全無顧忌,也就沒看到翟忘憂眸子裡泛起的冷意。
從前那個人何曾會這樣對她,終究是不一樣了。
前塵與她一起經歷生死,一起生下女兒的是入夢草,是夕舟,而不是今世的九尾狐公主。
手背上被抽打地泛疼,翟忘憂的眼底閃過一絲暗紅,眼神微微一凜。
她手腕一甩,手裡的入夢草被直直地摔到門板上,而後門板一開,被一陣狂風卷上了凡界山。
夕舟混混沌沌地裹在風裡,心底憤憤不平,大師姐太過分了,太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