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舟晃了晃手裡的劍,看了翟忘憂一眼,壓不住上揚的嘴角,大師姐方才護她了。
“所以,你還要再來一次嗎?”
充滿挑釁的話落在場中,一時間寂靜非常。
這還怎麽打,若公主故技重施,狐王和王后能袖手旁觀嗎?
就依方才的情形來看,明顯會插手啊,可是他們敢有異議嗎?
答案顯而易見,不敢。
誰也不敢說什麽,這下可怎麽辦,就算狐王和王后屬意狐族,可架不住公主唱反調啊。
七尾女狐沉默半晌,頹然放下手中的劍,不說她現在受了傷,就算是沒傷,也沒辦法真的傷到公主,狐王和王后不可能眼睜睜地看著女兒受傷。
又或者,方才若是換做男子,狐王未必會出手,他要的是一個能令公主綿延子嗣的男子,而不是女子。
是她太天真了。
“我認輸,公主贏了。”想通後,七尾女狐乾脆地跳下圓台。
夕舟揚眉笑道:“本公主勝之不武了,承讓。”
眾人齊齊翻白眼,你還知道勝之不武啊。
不過,接下來就是最後一位了。
公主本就中意人家忘憂仙子,他們可都還記得幾日前的事,公主想跟人家雙=修被趕了出來。
所以,這下還用比試嗎,公主肯定應付幾招就假意落敗了。
就是這忘憂仙子有些奇怪,之前明明對公主冷漠得很,眼下怎麽來應征了?
這草木一族的人出爾反爾啊,說好的冷漠呢,說好的不和公主做道侶呢?
還能不能說話算話了。
就在這時,夕舟看向翟忘憂:“忘憂仙子,請吧。”
她眉眼帶笑,心底卻緊張萬分,生怕翟忘憂再反悔,萬一不上台來可怎麽辦。
只要大師姐上台,夕舟強自穩住心神,心跳快得如鼓點,只要大師姐上台。
迎著所有人的視線,翟忘憂緩緩向前,一襲紅衣讓原本姿色天然的人稍顯冷豔,冷得美豔又純粹。
眾人看著她走近圓台,不由感歎,這般皎如明月的美人,也怪不得公主心向往之。
紅色的身影踏上圓台,就在翟忘憂的腳剛落在圓台上的時候,夕舟動了。
只見夕舟匆往台下一跳,高聲道:“本公主輸了,你贏了。”
聲音迫不及待的就像是一刻也等不得了,仿佛她說得慢了,忘憂仙子會消失一樣。
眾人看著眼前的一幕,不由捂臉,這就跳下來了!
這也太敷衍了,至少過兩招啊,公主你是有多恨嫁,生怕人家會跑掉,簡直把九尾狐一族的體面都丟淨了。
翟忘憂也被夕舟突如其來的一跳給怔住了,這個不知羞的人,還是一如既往的厚顏無恥。
不過,她此刻已是忍不住心生歡喜。
目睹一切的眾人只剩下瞠目結舌,什麽都說不出來,什麽熱鬧,白白期待了那麽久。
狐王抽了抽嘴角,恨鐵不成鋼地瞪了眼只顧著看翟忘憂的女兒,他緩緩站起來:“既如此,那便進行第二道考核,本王的考核也很簡單,那便是打得過本王。”
夕舟雙目一呆,父王在說什麽,她好不容易等到這一刻,怎麽可以!
場中瞬間靜得可怕,很明顯,狐王並不滿意這唯一的人選。
這樣一來,忘憂仙子也出局的話,他們便又有機會了。
眾人心底一熱,隨後又猛地一涼,忘了還要公主也滿意了,不然又是竹籃打水,瞎折騰一場。
“這不公平,父王你是元嬰期,忘憂仙子怎麽跟你打?”夕舟打破沉默,張口反對。
狐王冷笑,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他豈會讓女兒胡來。
“這個時候,你想起公平了。”
他瞥了一眼夕舟,轉頭看向翟忘憂:“本王問你,可敢一戰。”
翟忘憂看了眼對著她搖頭的夕舟,緩緩收回視線,平靜道:“晚輩願意迎戰。”
人生在世,何妨一試,她願竭盡全力。
“好膽氣,可惜了。”狐王飛身走上圓台。
翟忘憂凝神,執起長劍。
忽地,一隻手伸過來,扣住了她握劍的手。
夕舟握緊翟忘憂的手,看向狐王:“父王,忘憂仙子方才與我比試一場已經累了,這第二場比試不如定在明日吧。”
眾人又被驚到,公主這睜眼說瞎話的功夫也太厲害了,方才你們什麽時候比試了,明明是人家一上場,你就跳下去了好不好。
狐王神色一頓,目光緊緊盯著夕舟,並不應話。
夕舟握著翟忘憂的手,緊緊握著,仍忍不住顫抖了幾下,她深呼吸,冷靜道:“父王修為如此之高,至少也要讓人家準備一下,不如把比試定在下午吧。”
翟忘憂收起長劍,回握住夕舟略有些顫抖的手,沉默不語。
她不知道夕舟拖延時間的意義,但就像前世一樣,她相信眼前這個人,在不明所以的情況下,堅定地給予對方所有的信任和配合。
狐王仍舊不說話,此時已近正午,不過一個午飯的功夫,他無需懼。
可是,他不想一再地縱容女兒。
“那便下午再比試,剛好也該用午飯了。”王后站起身來,替狐王應下。
狐王面無表情地看向翟忘憂,冷冷道:“用完午飯便離開,否則休怪本王手下不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