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麽無聲的說:我親愛的愛麗絲。
我的特雷澤,我的愛。
方泠收手金文瑤卻持續彈了一個低音才停下來,她扭頭看著方泠,眼裡滿是笑意。
方泠耳朵都紅了,她真的有點受不了這種表白,她問:“你怎麽知道的?”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
她去英國讀中學的時候才十三歲,因為年紀小離家又遠,所以在當地選了一個寄宿家庭照顧起居。
剛開始沒有人會習慣,不僅是語言、飲食、人種,英國的一切都跟國內不一樣。
方泠那時候養成了一個習慣,她喜歡在公交車上、學校裡、商場裡甚至是任何一個人員聚集的地方尋找同伴。
亞裔因為面目特征鮮明很容易辨認出來,但分辨出國人卻需要一點時間。
而且就算跟國人聯系上了,都是小孩子誰又能安慰到誰呢?
方泠英國生活的支撐點是她寄宿家庭的媽媽,一個名叫薩拉的法國人,——她帶著兒子跟英國人結婚,成功拿到了綠卡。
愛麗絲這個名字也是薩拉取的,薩拉尊重方泠的本名,但她說:“你應該有個英文名讓大家更快的認識你,方泠這個名字可以告訴自己最親近的朋友。”
那時候寄宿家庭有兩個親生的男孩,方泠是唯一一個女孩,薩拉很喜歡她,一直叫“我的小公主”。
方泠到學校都不太好意思說這個名字,還是半年後班裡又轉來一個叫愛麗絲的女孩,她這個名字才被叫起來,連老師都說:“兩個愛麗絲在一起玩。”
現在離開英國也不過三年,但愛麗絲好像已經是上輩子的事了。
金文瑤解釋:“這不是你在D市設計院的英文名嗎?老所長說你們那時候都有英文名。”
方泠不信:“跟我說實話。”
她在設計院留的英文名根本不是這個,因為從小被這麽叫了十來年她也把愛麗絲當成本名,方泠領地意識很強,她不喜歡這種被同事侵入生活的感覺。
……設計院留的那個名字是薩拉。
反正別人一喊薩拉她也會飛快抬頭,跟用本名沒什麽差別。
金文瑤大概沒想到自己被抓包,剛才氣定神閑逗弄人的姿態也收斂了那麽一點,甚至主動說:“到時間了,我還要開個會。”
但人還是坐在琴凳上沒動一下。
方泠冷漠道:“哦,那你走吧。”
金文瑤還是不動,過了半天說對不起,然後說自己只是十分偶然的遇到了方泠大學時期的同學。
聽到這裡方泠插嘴道:“這麽巧就認識我?”
“他說你是學校名人,經常參加聚會。”這點倒是對上了,但方泠還是不太信。
她接著問:“叫什麽名字,什麽專業的?你們要是在國內遇見他應該也是留學生吧?留學生圈子不大,我這回來以後還經常跟他們聚呢,你跟我提個姓我就知道是誰了。”
金文瑤編不出來了。
方泠肯定道:“你調查我。”她看著面前的人,金文瑤一點都不緊張,她眼睛微微瞪大但沒什麽緊迫感反倒十分有神,就像是在想一個能讓對方滿意的答案。
這種感覺很熟悉,——她在英國收拾年紀最小的弟弟前兩人也是這麽對峙的。
方泠問:“你真不感覺自己不對勁嗎?”
金文瑤沒去問方泠這句話是什麽意思,方泠不笨,相反還十分敏銳,兩人相處時間一長,她能看出來點什麽也無可厚非。
其實她本人有時候也會感覺這種感情過於狂熱,真要形容就跟磕了藥一樣,還是強力藥,怎麽都沒個盡頭。
人人都愛真善美。
金文瑤知道自己這時候應該解釋,但她偏偏不想這麽做,對方泠的感情越深,她越是有一種把自己完全暴露在她面前的衝動。
如果我跟現在不一樣,你還有可能喜歡我嗎?
這樣十分冒險,因為現在連她真善美的這面都沒能讓方泠動容,更遑論還要再差一點的呢?
但她就想這麽做。
金文瑤:“是嗎?”她低頭說:“抱歉,我知道我這種性格……”
方泠:“停。”她略有點頭疼的說,“你不要這樣。”好像跟自己欺負人一樣。
方泠單槍直入:“你想要什麽?”
金文瑤有些疑惑的看著她。
方泠解釋道:“你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麽?”她感覺不論金文瑤想要什麽前期投入成本都夠大了,這人還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如果不過分的她大可以直接說。
金文瑤瞬間明白過來,她也不裝了,直勾勾的盯著方泠看:“我想要你。”
“沒有別的嗎?”
“沒有。”
方泠思忖道:“我不能看著你繼續這麽下去,這樣太難受了,你不用這麽卑微的。”她分析金文瑤的心理狀態,“你是不是因為第一次被人拒絕所以感到不甘心?”
金文瑤:“不是!”
但方泠根本不信,她看著金文瑤說:“是不是只要我答應你,你就滿意了?跟我在一起心結就能解開嗎?”
金文瑤聽出她的意思雖然有點被大餅砸中的不可置信,但腦子還是一直在線,害怕自己這時候說錯話喪失這個機會,接下來全程咬著舌頭維持清醒。
方泠:“我可以答應你,但是有個條件。”
金文瑤緊緊盯著她,催促道:“你說。”就是想砍龐斌她也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