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泠:“怎麽這麽問?”
金文瑤說:“你在老家陪他們那段時間,我每天回去都會學著你的樣子坐在沙發上看電影,很安靜。”也很孤獨。
難怪她有時候輸密碼進門的第一瞬間就發現方泠在看門口。
眼神中偶爾會帶著一點微不可察的期待。
方泠很誠實,她回答的是頻次:“經常。”
孤獨是人生的常態,就算成家立業、就算親朋團聚,但自己內心永遠會留有一塊空白。
金文瑤追問:“那我來之後呢?”
她緊緊盯著方泠,那副樣子似乎在說自己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方泠:“偶爾。”
金文瑤因為這個回答眉開眼笑,她樂歪歪的纏著方泠,連續說了好幾聲:“我就知道!”
她說:“不要擔心,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
年後,方泠向老板陳高翰道謝後也恢復了正常的工作,因為工作室市圖書館設計圖紙中標,新的一年陳高翰身家水漲船高,連帶著工作室接到的項目都多了不少。
陳高翰為人踏實,沒有被這突如其來的名譽衝昏頭腦,工作室室內設計的部分非但沒有砍,還擴張了不少,方泠手下都分了兩個助理過來幫忙。
不過小半年沒來變化也有,對面原本屬於瞿雅的工位已經清空了,又來了一個新的女同事,方泠問普紹祺怎麽回事,普紹祺聳聳肩:“懷孕了唄。”
瞿雅因為早孕反應太大,堅持到年前工作結束就請了長假,但她負責的部分不能耽擱,陳高翰緊趕慢趕又招來個熟練工頂一段時間。
新來的女同事姓李,入行五年,跟方泠年紀相仿,能力很強,甚至比瞿雅還要出色一點,跟她配合十分輕松。
方泠對她沒有惡感,但偶爾也會為瞿雅擔憂:空白一年,工作室還有她的位置嗎?
瞿雅離開的時間太不湊巧了,正逢工作室業務大爆炸的階段,等這一陣忙完生產回來,又多多少少有點摘桃子的嫌疑。
跟她相比,方泠還算幸運了,至少老板放心用,也沒耽誤什麽。
她這天周六在家臨時開線上會,開到一半就聽見開關門的聲音,等中場休息的時候走到客廳一看,果然看見金文瑤正靠在沙發上假寐。
方泠輕手輕腳的走過去,本來打算親親她就走,但沒想到臉剛靠近,金文瑤就“嗖”的一下睜開了眼,直勾勾的盯著方泠說:“好啊,你偷襲我。”
方泠說沒有,但金文瑤根本不信,把她抱在自己懷裡,兩人面對面,金文瑤抵著她的鼻子磨蹭一會兒,突然說:“曲父判下來了,要蹲五年,曲家這會兒因為這件事忙的人仰馬翻。”
金文瑤:“曲英勳正頭疼呢,他們東西堆碼頭太久都沒發出去,客戶投訴,銀行催還款,現在資金流已經出問題了……”
方泠看著她鋪墊到最後,金文瑤慢吞吞道:“怎麽樣?想不想讓我伸手幫你的前情人?只要你開口,我一定幫。”
方泠罵她:“毛病。”一直在她面前提起曲英勳這個前任的只有金文瑤好不好?
她什麽時候表現出一丁點對前任的留戀了?
金文瑤被罵了也不生氣,摟緊方泠又開始索吻,接吻間隙還含含糊糊的問:“真不要?”
方泠氣的狠狠咬了她一下,金文瑤嘶了一聲,退開摸了一下自己的嘴唇,一摸就知道方泠留情沒下狠勁兒,——都沒破口。
但在她還要攬著人繼續親的時候,方泠已經打開她的手去開會了。
金文瑤問:“生氣了?”
方泠扭頭瞪了她一眼,還是走了。
隻留下一道窈窕的背影。
金文瑤因為讀懂這個眼神中透露出的“你好煩人”的意味笑出聲。
等方泠走了才重新靠在沙發上閉目養神,她舔著剛剛被方泠咬過的地方,感覺自己是挺煩人的,這醋吃的毫無緣由、突如其來,讓人摸不著頭腦。
她承認自己就是嫉妒。
當天晚上金文瑤殷勤的準備了晚飯,伺候完方泠吃飯後又主動去處理碗筷,忙到最後甚至還想搶了掃地機器人的活,這一幕跟之前何其相似。
方泠都懶得說她。
兩人下樓散步,老小區雖然房子和各種設施都沒之前那個小區好,但煙火氣濃多了,一下樓全都是人,小孩兒在一邊玩,大人坐在一起織毛衣說話。
見她們出來,還有人打招呼說:“吃了啊?”
方泠不管認不認識都笑著點點頭,她們走到馬路上,初春的夜晚還有點冷,路兩邊的綠化樹還是光禿禿的,只有不起眼的幾顆綠芽。
兩人一邊走,方泠一邊跟她說自己明天要去看路蘭的事,工作只要不是太忙,她每周日都雷打不動的過去見人,金文瑤都習慣了。
金文瑤:“我跟你一起去吧?”
方泠反問:“你去幹什麽?跟著我一起挨罵?”
“那也不能讓一個人挨罵吧?人一多或許她的氣就消了。”
方泠搖頭:“她只會氣的更狠,你不用管,我自己去就行了,帶著你估計連門都進不了。”
金文瑤並沒有因此氣餒,詢問道:“幾點回?我去高鐵站接你。”
方泠:“我還沒訂票。”
她們一直朝前走,這條路這麽長,好像怎麽都沒個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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