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荀妨藴收回了手,盯著它說:“你被關押在這裡上百年,今天我放你出去,你知道應該做什麽吧?”
怪物點了點頭,它看向荀妨藴懷裡的芒可,雄厚的聲音詢問道:“這是……那些人的靈力,她不是魔族的人,大人您為何……?”
“她是我夫人。”荀妨藴對怪物說:“封印你的那批人早就死了,現如今留在世上的都是他們的子孫和徒孫,你出山之後做你想做的事情,我不會攔著。”
怪物沉默了半響,就聽到又一陣轟鳴聲響起,震碎了周遭的岩壁,那些碎石嘩嘩的全部掉下來,砸進岩漿裡,芒可緊緊抓著荀妨藴的衣服說:“他們又開始了!”
再這樣下去,山遲早得被炸平!
怪物抬頭看了看穹頂,它沉悶著聲音中帶著一絲不快:“感謝上尊大人放我出來,待我批開這山,殺光那群人,就回魔界!”
說完,芒可就看到它拔地而起跳起來高,在一陣刺耳的爆裂聲中直接把穹頂開了個口子!
大片大片的碎石往下掉,芒可眼看著自己就要被石板壓塌,忍不住閉上了眼睛——
‘嘭——’
石塊在頭頂轟然碎裂,荀妨藴不耐煩的說:“它可真是個魯莽的家夥。”
芒可睜開眼,如鍾山已經被炸塌了一半,半座宮殿都已經變成粉碎,山腳下原本秀麗的河川此刻也被山石堵塞了一半,好在對面的鎮子離得遠,並沒有傷及分毫。
“藴藴!”芒可睜大了眼睛,指著空地的人影說:“你看,那是不是我師姐?”
只看到在風吹雪的山頂,大片藍白色的光籠罩在上面,像是一層防護罩。
而荀妨藴剛剛放出來的那個怪物則一下一下捶打著它,像是要用蠻力把她粉碎一樣……
“璿璣,”已經渾身無力的掌門坐在她的身後,有些還能動的人趕忙扶著他,防止他再摔倒。
“師傅。”
璿璣只是微微側頭看了他一眼,又把目光定在了面前的龐然大物身上,那怪物猩紅著雙眼,完全不顧山頂暴躁的狂風,就這麽執著的想要把他們趕盡殺絕。
自己剛剛來晚了一步,已經有不少同門喪命在它手下,璿璣不能坐視不管,降魔杵似乎也在叫囂著什麽,掙扎的厲害。
“師傅,”璿璣說:“禁軍已經死傷大半,魔族也被放了出來,我想我們已經沒有再堅持的理由了。”
“璿璣。”掌門喘了口氣,平靜的說:“萬物自有命數,這一劫是我派必定要遭遇的節數,你……”
璿璣回頭看著他:“師傅,你曾經教過我們,世間萬物皆有輪回,那這魔族是不是也該有輪回?”
掌門:“……”
璿璣:“它們的壽命可達萬年,而我們則只有百年,就這樣被這群畜生殘殺,您是否覺得不甘心呢?”
“萬物皆有命數……”
“師傅。”璿璣轉過頭,看著那魔族說:“今天這命數,弟子想破一破。”
說著,璿璣便提起手中的劍,目光凌然。
‘轟——’
一聲巨大的響聲穿過,只看到那藍白色的屏障四分五裂,瞬間變化成了一縷煙氣消散。
“哈——今天,我要一雪前恥,這百年的孤寂與折磨,我要全數奉還給你們!”
那牛頭模樣的怪物呐喊奸笑著,它低頭看著這一群老弱病殘,笑的格外猖狂:“真的是天助我也,我等這一個機會已經等了很久,等殺光了你們我要屠了這附近的村子,人類的味道我已經很久都沒有嘗過了,不知道是不是還想以前那樣美味。”
璿璣皺眉:“你叫什麽名字?”
怪物譏笑:“小丫頭?你問我名字作甚?”
璿璣靈氣湧入劍身,平靜的說:“我從不殺無名之輩。”
“!!!!”
怪物嘶吼一聲:“好大的膽子,竟然敢這麽跟我說話!”
天地嘶吼,璿璣手中降魔杵寒光一閃,靈氣從劍身中迸發出來,只聽道一聲清冷的喝聲——
“儀來萬劍——”
而在空中的荀妨藴看了一眼,對有些看呆了的芒可道:“你的師姐比我想的厲害一些。”
芒可抓著小拳頭縮著脖子:“你還說呢,她要是知道這家夥是你放出來的,估計得氣炸。”
“那你就不要告訴她。”荀妨藴說:“省的這儀來萬劍扎我身上。”
看樣子就很疼,她可不想被捅成刺蝟。
如鍾山一戰持續了半天,那頭巨獸最終被降魔杵戳進心頭,繼續封印在山體內。
追求長生不死的那位皇帝也不知為何不聲不響的離開,來年便再也支撐不住,死在了開春的季節裡。
芒可在掌門和師姐的幫助下順利恢復了身體,她正式跟師門道別,下山去尋找自己的某位‘道友’。
而此次人魔之戰則被記錄在話本裡口口相傳,百年之後凌雲派神隱於天地間,再也沒有人見過這個門派,連同那座如鍾山一起消失不見,都傳聞整個門派因為某位上仙普照,坐化飛天。
具體是真是假,已經沒有人能夠知道。
芒可一夢百年,當她重新睜開眼的時候,看到的是日光灑落在出租屋的樣子,寧靜溫柔。
她沒有太多的心理負擔,想起自己這一次和荀妨藴好好地玩遍了山山水水,上天入地無所不能,真的是非常有意思的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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