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宮裡什麽都沒有,那些被褥和用品都簡樸的要命,小綠她們根本就不打算帶走,現在芒可離開了這裡,什麽金銀珠寶沒有,只要人走了一切都好說。
宮女們趕忙把芒可送了出去,似乎呆在這裡一秒鍾都是晦氣。
鳳架非常豪華,前前後後足有百人。
芒可站在它面前,一時之間有些茫然,可是看到小綠激動的眼神又有些無奈,只能坐了進去。篳趣閣
“起架——”
“當——”
隨著鼓聲和銅鑼聲的響起,芒可隻覺得驕子緩緩升起,隨後往前走去。
跨火盆。
吐涼水。
淨身沐浴。
芒可也不知道這都是什麽規矩,不過宮裡的老嬤嬤讓做什麽她就跟著做,折騰了一整天直到深夜,那群所謂‘慶賀’的妃子們才退去。
看著小綠整理被褥的身影,芒可忽然覺得這雕梁畫棟的皇后寢宮也不是什麽好地方。
“太鬧騰了。”芒可呢喃道。
小綠聽到聲音回過頭:“娘娘您說什麽?”
芒可搖了搖頭。
小綠也沒有介意,走過來扶著芒可說:“娘娘今天一定累著了吧,從冷宮到這裡,還有那群嬪妃,小綠知道您最討厭她們了。”
芒可笑道:“你倒是真理解我。”
“那可不。”小綠笑著說:“我怎麽說也是伺候了娘娘那麽久的人了。”
而此刻其他的宮女已經鋪好了床鋪,站在一旁等待吩咐。
小綠看了一眼,點頭說:“行了,你們下去吧,我伺候娘娘睡覺。”
“是。”
芒可忍不住笑道:“你很有架子嘛。”
“嘻,”小綠笑道:“還不是因為娘娘教得好~”
正當小綠給芒可把頭上那些金銀珠寶都一個個拆下來的時候,就聽到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隨後是簾子被掀開的聲音。
荀妨藴此刻穿著一身黑金色的長裙,同款黑金色的披風把她整個人罩在裡面,進屋的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梳妝台前的芒可。
小綠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趕忙行禮道:“陛下!”
芒可回頭看了她一眼,想著自己是不是也應該行禮,可還沒有等她開口,就聽到身後的女人淡淡的說:“我要和皇后談一談,你們都出去吧。”
小綠激動的看了一眼芒可,又轉頭看了一眼荀妨藴,小臉通紅興奮的直跺腳:“好的,奴婢這就下去!”
芒可:“……”
這小小年紀,滿腦子都在想什麽?
等人都走完了,芒可才有些無奈的說:“我這卸妝卸到一半你就進來了,不怕被嚇到麽?”
荀妨藴抿了抿唇角:“你什麽樣子的我沒見過,卸妝而已有什麽稀奇的。”
芒可撇了撇嘴,自顧自的繼續摘頭上的發飾。
荀妨藴就站在原地看了一眼,之後抬腳走了過來,按住芒可的肩膀。
“我來幫你。”
修長的雙手在芒可耳邊輕輕滑過,把耳墜摘下來。
冰冷的手指觸碰到芒可的皮膚,讓她耳後忍不住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隨後荀妨藴又動手取下來了簪子和一些零零碎碎的發飾,一件件一樣樣的放在梳妝台上,最終把芒可的長發散下來,披在身後。
“你……”芒可忍不住透過銅鏡看著身後的女人:“你怎麽那麽熟練?是不是以前經常做?”
荀妨藴沒有說話,她伸出手在芒可的長發上輕輕掃過,淡淡的說:“你的頭髮是我很喜歡的顏色。”
黑得發亮,就如同這夜色一般。
芒可回頭看了一眼,道:“我以前的頭髮不是這樣的,來到這邊才開始變黑的。”
荀妨藴的手就是一頓。
芒可沒有察覺,接著說:“你吃過栗子麽?就是外面那種顏色,我原本的頭髮是淺栗色,照在太陽下的時候就有點橙色,記得上學的時候天天被教導主任當成典型拎出來,可我真的沒染發。”
沒有聽到身後的人有回應,芒可以為她是聽不懂自己的這番話,便解釋道:“啊,我的意思是以前……那個……”
她不知道應該怎麽解釋的清楚,乾脆轉移話題:“你為什麽要大半夜來我這裡啊?你不用睡覺的麽?”
荀妨藴收回微微顫抖的手,盯著芒可的頭頂看了很久,直到她轉過頭看向自己的時候,這才說道:“我回去了。”
說完,也沒有等芒可反應過來,就離開了寢宮。
芒可:“……??”
這個女人,好奇怪啊。
而在回宮的路上,荀妨藴卻不由自主的勾起了唇角,看著自己剛剛撫摸過芒可長發的手,又想起她說自己原本是有一頭栗色的長發,頓時忍不住笑出了聲。
一直陪著荀妨藴的女官大人忍不住問道:“陛下是遇到什麽高興的事情了嗎?”
荀妨藴收回了手,輕咳了一聲:“咳咳,沒有。”
畢竟心裡的這份高興,是沒有辦法和這群紙片人交流的。
她找到芒可了。
雖然樣貌變了,身份變了,時代也變了。
可是芒可那迷糊的個性和隨遇而安的性格,都讓荀妨藴一次又一次的猜測到底是不是她。
剛剛在梳妝台前的那一幕,讓荀妨藴整個心都快要跳出來了。
再結合之前兩個人在屋頂的那番話,芒可似乎也在找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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