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態徹底崩了,我黑著臉,心裡的話衝口而出:“你們非要當著我的面這麽親熱嗎?”
遊萸聽了我的話,臉色也變了,我的胸口塞著一團亂麻:“她是不是你一直念念不忘的那個人?”
“我沒有念念不忘啊。”遊萸試圖解釋。
“我看你就是念念不忘!”我明明知道她們之間沒什麽,但我還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嘴。
遊萸沒有再說什麽,拖著行李箱就往外走。
“哎,你去哪兒?”我追在後面問。
“回家,泰山不去了。”她頭也不回地說,我更加生氣了,心想不去就不去,當我看到遊萸上了出租車,我才開始後悔。
好好的一個假期,就這麽毀了。
我趕緊瘋狂地給她打電話,她不接,我隻好攔了輛出租車往家趕。
回到家,遊萸的行李箱在客廳,主臥的門關著,我上去推了推,推不開。
火車站離家不遠,現在趕過去還來得及,實在不行改簽一下也行。
“遊萸,開門。”我使勁拍門。
遊萸賭氣說:“我不去了。”
“不行,得去,火車要開了。”慌亂之中我開始使勁擰門,也不知道我力氣大還是門質量不好,哢嚓一聲,門鎖就斷了,我猛地衝了進去。
遊萸被我嚇了一大跳,我撲到床上,抱著朝裡側躺著的遊萸說:“遊萸,對不起,咱們現在回火車站吧。”
見我把門弄壞了,遊萸氣得快吐血了,她從齒縫裡吐出兩個字:“不去。”
我終於認命了,現在當務之急不再是趕火車了,而是安撫遊萸。
在我不斷的騷擾之下,遊萸忍無可忍,她起身把高鐵票退了,讓我出去待會兒,說她要靜一靜,說完又朝裡側躺著不理我。
我把她翻過來,她力氣沒我大,拗不過我,她隻好轉過身,但是緊閉著眼睛。
“啊,我心臟疼。”我開始捂住胸口。
遊萸還是閉著眼睛不說話,但我知道她內心在掙扎。
“我真的心口疼。”見她睜了一下眼睛,我趕緊皺起了眉頭,表演得非常逼真。
見她全身有些僵硬,似乎是準備有所反應,我的表演即刻升級,我撲通一下子倒在地板上,遊萸這下子躺不住了,她趕緊爬起來,蹲在我身邊,想看看我怎麽樣,我順勢在地板上彈了一下,然後一動不動地躺在那裡,傳達了“我翹掉了”的信息。
我沒睜開眼睛,但我敢肯定遊萸已經被嚇傻了。
“知之,你不要死。”遊萸哭了,她輕輕地搖著我,“怎麽辦?我把你媽媽的女兒害死了。”
她的聲音聽上去絕望而驚恐,我沒想到遊萸那麽好騙,我之前跟她說過我有時會心口悶,她估計真的以為我有心臟病,其實我沒有。
我有些不忍心了,我動彈了一下,然後睜開眼睛,朝她呵呵一笑。
遊萸瞬間爆了粗口:“混蛋,滾出去!”
我隻好爬起來圓潤地去了另一個房間,我豎起耳朵聽那邊的動靜,遊萸大概是緩過來了。
我沒死,她也不用那麽傷心,接下來我聽到遊萸起身開始修門鎖。
我知道那門鎖沒救了,因為門框上的扣徹底被我擰了下來。
不過,門鎖壞了也好,這樣遊萸再也無法阻止我進那個房間了,我得意地想。
我看遊萸要消氣還需要一兩個小時,就伸著頭對她說了聲“我出去了”。
我跑到商場的超市裡買了一束香水百合,又跑到熟食店買了一盒她愛吃的鹵牛肉,順道在附近的便利店買了這個月新出的時尚雜志,我回到家時,遊萸的臉上果真已經沒有了怒容,她正在廚房裡收拾流理台。
我悄悄進了廚房,從背後摟住她,把臉貼在她肩膀說:“遊萸,我給你買了花,雜志和鹵牛肉。”
遊萸轉過身,對著我,我離她太近,她的身子隻好向後頂在流理台上,她很認真地看著我說:“知之,你的脾氣越來越不受控制了。”
她這麽一說,我仔細想了想,好像真的是。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我有了點躁鬱的苗頭,也許是我太急於守住屬於我自己的東西,所以對任何外在威脅都會有過激反應。
我以前不是這樣的,我自認為以前我是個很隨意的人,對得失沒有那麽在乎。
現在我似乎變得苛求了很多,也許是遊萸讓我太自在太舒服了,所以我對於讓我不舒服的人和物產生了強烈的排斥感,我就願意待在遊萸為我織造的溫柔鄉裡。
不僅如此,我對外界的很多東西都失去了探索的欲望,對於結交新朋友也沒有太大動力,我覺得有遊萸就夠了。
有好長一段時間,我都認為,世界與我無關,只有遊萸與我有關。
所以遊萸給我一點點的不安全感,我就會有極大的反應,這確實是我自己一直沒有意識到的問題。
我誠懇地說:“我錯了,親愛的。”
“知之,你以後不要這樣嚇我了。”遊萸的聲音有點哽咽,“那一瞬間,我真的以為你死了,我簡直就是萬念俱灰,全身都空了,我真的要被你嚇死了。”
我呵呵一笑,摟著她說:“我知道啦。”
其實,一般情況下我們吵一架,能管半年,半年左右我會比較乖,不作大妖,但是過了半年時間我就又能把遊萸氣個半死,就像這天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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