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恕雖然年紀跟遊萸相當,但她看上去比我成熟穩重,比我有心機,我不願意把她想成一個好人。
但我不能這麽告訴遊萸,我隻好轉變角度問她:“黎恕為什麽在我們的行業交流會上?”
遊萸的神色變了變:“我換工作了,現在在她的公司裡。她是公司的合夥人之一。”
聽了她的話,我沒顧著問她為什麽換工作,因為我有些生氣了,而且我覺得我有生氣的理由:“當初你都不願意到我的公司來!”
遊萸見我生氣了,語氣變得緩和,耐心解釋到:“知之,那時候我們的關系不適合我去。”
我不依不饒:“那為什麽你能去她公司?”
“因為我們只是朋友。”
對呀,我突然醍醐灌頂,這很關鍵,那就是說,遊萸確實對黎恕沒有別的感情,想到這裡,我的情緒又和緩了一些,我問她:“你的新公司叫什麽名字?”
“叫洪凱國際。”
我頓時愣住了,這個公司不就是洪幽憐的公司嗎?那就是說黎恕是洪幽憐的合夥人?
我瞬間有些炸裂,難道黎恕和紅油臉是一對兒?不能夠啊,洪幽憐那個樣子跟黎恕站一塊太違和了,我趕緊把這個念頭趕走了,問遊萸:“黎恕的前女友叫什麽?”
“我不知道,黎恕沒我告訴具體名字。”遊萸皺了皺眉頭,“知之,能不能不問這些了。”
“好,好,我不問了。”我不想讓遊萸不高興,但我還是放不下。
那個要和黎恕結婚的人到底是誰?為什麽黎恕要對遊萸隱瞞?
我擔心遊萸會陷入一個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漩渦,她處理人際關系偏單純,我不想讓她受到傷害。這個黎恕到底在幹什麽,我一定要弄清楚。
還在我思考這裡面的利害關系時,遊萸的電話響了,電話那頭的意思,是催著她趕緊走。
遊萸掛完電話,抱歉地對我說:“知之,我該走了,如果你還想和我見面,那我們就心平氣和地做朋友吧。我也不希望我的人生中留有遺憾和無法愈合的傷疤。”
我還能說什麽呢,我只能說:“好,我答應你,我不勉強你。”
我們還能做朋友嗎?我問我自己。可是不這樣還能怎麽樣呢,如果再也見不到她,我的生活還有什麽盼頭。
我明白,情人間會分手,夫妻間會離婚,朋友間會決裂,父子間會反目,很多人都在生活中經受過各種痛苦的關系割裂,都會在心上留下一道道的傷痕,這是他們逃不了躲不過的。
但我想彌補,想修複,我不想等到心臟老了殘了才來後悔。
分別時,遊萸伸出手,跟我握手告別。
我動情地說:“遊萸,我能抱抱你嗎?像朋友一樣。”
我的心在微微顫抖,我害怕她會拒絕。
在我的期待中,她輕輕點頭,我毫不猶豫地張開雙臂,把她久違的柔軟的身軀牢牢地包裹進我的懷裡,我的眼眶瞬間濕潤,心裡已淚流成河。
那一刻,我感到溫暖,感到踏實,遊萸是一個會傳遞善意和溫情的人,這讓我貪戀,但我要適可而止,我要細水流長,我要待在她的人生裡,永不離去。
第46章
和遊萸的上一次見面,讓我心裡某處的褶皺被熨平了許多,知道了遊萸心裡不再埋怨我,我覺得生活的失衡似乎在慢慢矯正。
雖然遊萸的身邊有個令人扎心的黎恕,但是很顯然目前黎恕還沒有構成實質性的威脅。
我最近開始很規律地去公司,幫婁琴分擔了不少業務,婁琴看我時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她來我辦公室把最新的一個零食品牌的通關進程給我匯報完後,抿著嘴笑,我認真地看她給我的文檔,一抬頭見她沒走,就問她:“你笑什麽?”
婁琴跟我關系好,所以也不特別繞彎:“你上次見了遊小姐後,回來似乎有些不同了。看來還是遊小姐的影響力大。”
我知道她想說我以前有些過於沉溺情愛,對事業沒有最初那麽上心,但現在認真了許多。
我笑了笑說:“是啊,是多虧了她。”
婁琴見我坦誠,也就不多說什麽出去了,但她的話,卻讓我想了很多,我開始反省這幾年我的問題。
在沒有碰到遊萸之前,我確實每天都很認真地在工作,那時我沒有愛情,只有事業,事業是我唯一獲得成就感的途徑,即使這些成就感有賴於我父親和婁琴的幫助,我也樂在其中。
遇到遊萸後,我大部分的身心都放在了她身上,雖然她時常督促我,還以身作則地努力工作,但我就是沒辦法把工作看得如以前那麽重了,也許唐明皇的“漢皇重色思傾國”只是人之常情而已。
我那個時候雖然談不上“從此君王不早朝”,但確實也誤過一些事,如錯過公司的早會什麽的。
遊萸也曾經因為我纏著她“芙蓉帳暖度春宵”而上班遲到,那天下班後回家,她很認真地跟我談了一下。
她說:“現在年輕人多努力地在工作啊,咱們也要一起努力。”
我口裡答應著:“好的,好的,你說得對。”但心裡卻不以為然,我跟那些打工族能一樣嘛?
我不用買房買車,不用養孩子,我現在有遊萸一切都圓滿了,我少去一兩次公司,公司又不會垮,不是還有婁琴和我爸在嗎?再說,就算公司垮了,我不是還有家產嘛,我幹嘛要把自己滿頭濃密的頭髮給熬禿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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