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照像是松了一口氣,一把將她抱緊,幾乎要揉進骨血之中。
謝錦被她勒得有些痛,卻沒有開口也沒有掙扎,而是反手同樣抱住了她。
“錦娘。”薑照顫抖著嗓音喊她的名字,“我要被你嚇死了,我以為……你突然反悔,又不想要我了。幸好不是,幸好……”
她連說了幾個“幸好”,謝錦眼圈兒一紅,哽咽道:“阿照,我是無端覺得痛苦,因為我聽到你們談話,難免心生嫉妒。
不是嫉妒你和他說話,而是嫉妒他對你的心,我會因為別人愛你而產生嫉妒,你說這奇不奇怪?”
薑照想說,這一點兒也不奇怪。
因為曾經謝錦與袁啟尚有糾葛的時候,她何嘗不是如此?
但她還沒有說出來,又聽謝錦問道:“月亮照亮我,可誰來照亮我的月亮呢?”
謝錦知道薑照為她所做的一切,報復趙太妃,甚至報復趙家,為謝家平冤,讓她的家人重回京都,甚至為她要空懸中宮之位,過繼族妹承嗣。
而她卻什麽都給不了薑照。
哪怕是傾盡所有的一腔真心,也自有旁人甘願,根本算不得什麽舉世無雙。
她緊緊抓住了薑照的衣裳,仿佛就此抓住自己的一生。
作者有話要說:
唉,筆力不足,有些東西想得出來寫不出來。
其實她們倆之間的不對等,根本就不是誰更愛誰多一點兒這個問題。
第67章 謝家
夜色四合,烏雲終究逝去,明月高懸。
對於謝錦的一番言論,薑照沒有多余解釋,也沒有給她什麽安慰。
她始終覺得言語所述終究有限,也習慣行至於言前,有些事情,相較於說給謝錦去聽,她更想做出來給她看到。
三日秋狩,轉瞬即逝。
自回宮那日起,謝錦按照約定,又搬回了正殿去住,從此與薑照也算是起居在側。
同時她也注意到,熙和宮上下無論是巡邏侍衛,還是太監宮女,都悄無聲息地換了一批人,闔宮上下的氣氛也明顯變了不少,相較於從前,更為肅穆嚴峻。
但謝錦並未在意這些,她本人與從前無二,每日去清元殿教導薑晗,早出晚歸,也只有晚間用膳入睡之時,才能得與薑照有片刻溫存。
窗下小榻被撤了去,內務府自然也沒有送床來,二人同床共枕,相擁而眠,但卻也克己守禮,從未做過什麽出格的事來,倒是有些相敬如賓的意思了。
趕在中秋之前,薑照命三司協同重審謝家一案終於有了結論,由刑部尚書衛良上稟,將所查物證、人證口供、以及多年前的結案卷宗裡的蹊蹺之處盡呈於禦前。
最後是由薑照親自拍板結案,斷定八年前謝玉折無罪,徹底為謝家洗清了冤屈。
她命人布告天下,脫了謝家賤籍,轉為良戶,又以求賢之名,重新起用了謝玉折為官,還是讓他去了他曾經最為了解的吏部,任吏部郎中,算是從頭來過。
而其子謝徽,尚不清楚有何才能,就先給了個閑職,安排到大理寺做個評事。
於是謝家又從平民良戶直接轉為了官戶,雖然官職不高,但稍微有些眼色的人也能看出陛下對謝家恩寵有加,謝玉折再往上爬,也只是時間的問題罷了。
一時之間,謝家聲名四起,又重新在京都扎了根。
這些事謝錦在后宮自然聽不到,都是塵埃落定之後,由薑照口述給她的。
薑照倒是沒有什麽邀功的意思,畢竟從她的角度來看,這些都是代先帝贖罪,謝玉折能毫無怨念的接受她的安排,還願意在朝為官,已經讓薑照感到十分慶幸。
“朕還打算給你母親和嫂子各封一個誥命,只是你父兄如今職位未到,還需得再找個由頭,等這幾日忙完中秋宴,我再考慮考慮。”
按祖製,八月十五,家國團圓,宮裡要宴請百官,是避無可避的一場大宴。
薑照晚間帶了折子回來,悉數扔給了謝錦,自己捧著下巴在一旁躲懶,又和她說起了自己的打算,當真要給謝家滿門榮光了。
謝錦一頓筆,抬眼望向她,“我覺得不妥。謝家初回京都,現在已經可謂是如日中天了,你再多施恩典,豈不是要讓謝家成為眾矢之的?”
“如日中天?”薑照笑著搖頭,“這才到哪兒呢?起碼要向趙家看齊,但趙家朕是一定要動的,如果這王朝非得有一個如日中天,那自然要是謝家。”
她放下托腮的手,懶懶地靠在椅背上,似是有些苦惱道:“可惜佑兒還太小,擔不起什麽重任,你家裡又沒什麽旁系,只能讓你父兄多加操勞了。”
“陛下是什麽意思?”謝錦擱下筆,起身走到了她面前,蹙眉問道:“陛下難不成,是要將謝家,變成下一個趙家嗎?”
薑照挑挑眉,拉了拉她的手,輕笑道:“你不必如此緊張,我既然憎惡趙家勢大,費盡心力的要將其瓦解,又怎麽會想著將你的母家變成第二個趙家呢?”
見謝錦明顯是略松了一口氣,薑照手上用力,將她拉到了自己懷裡摟著,貼在她耳側將自己的想法仔細掰碎了講給她聽。
“趙太妃在后宮囂張跋扈憑的是什麽?
除了先帝貴妃的身份,不就是靠著前朝趙家撐腰麽,難不成,還真是因為我孝順她呀?”
“但若是讓我本人來說,是從來不信什麽前朝后宮的牽製,趙太妃,既入了皇家門,就也是皇家人,趙恆則的手再長,也伸不到后宮裡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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