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很危險,蕭暮雨也不想錯過今晚這個絕佳的時機。
因此她看了眼一直揪著自己像個鵪鶉的沈清秋,眼裡有些柔意。
進副本以來,從來都是沈清秋一馬當先,在最前面保護自己,從沒見過她這麽害怕的可憐模樣,蕭暮雨好笑的同時又滿心憐愛,低聲道:“不怕,他們要走了,今晚可能不是衝著你來的。你先在屋裡躲好,護身符在身邊嗎?”
沈清秋不好意思松了手,點了點頭,拿出護身符又默不作聲地塞給了蕭暮雨。
蕭暮雨接過護身符,入手有些發燙,看來不是自己的錯覺,剛剛那群髒東西離沈清秋很近了。
“護身符發燙了,一旦有不乾淨的東西靠近,它就會提醒你的。我還有事要去做,你收好,我處理完立刻回來。”
來不及解釋自己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裡,說完蕭暮雨把護身符再次塞給沈清秋,就準備離開。
沈清秋使勁抓著她的衣服,呼吸急促,“你,你要一個人去跟著那群鬼東西?”
借著窗外的月色,蕭暮雨依稀可以看到沈清秋的臉,她臉色蒼白神情急切害怕,一雙眉使勁擰在一起,滿臉的不讚同。
“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去做,必須得去。你別擔心,我有辦法保護自己。”說完,蕭暮雨抓住沈清秋的手,想拉開她。
沈清秋表情變得異常堅決,眸子裡的恐懼此刻都被她這股氣勢掩蓋住了,她死死抓著不松手,斬釘截鐵道:“再怎麽重要,我也不許你一個人去。你要麽別去,要麽帶上我。”
蕭暮雨愣住了,她仔細看了眼沈清秋,還是那青澀的模樣,沒有恢復記憶。卻依舊能讓她感動讓她心動不已。
蕭暮雨心裡一個念頭陡然湧出來,但是又被按捺下去。沈清秋不打算放手,蕭暮雨沒辦法,只能點點頭帶上她。
被蕭暮雨抱著翻上牆頭的沈清秋臉色漲紅,莫名覺得羞恥。
此刻被外面的風一激,她也開始冷靜下來,有些不大理解自己剛剛莫名而來的堅持,但是就在剛剛她強烈感覺到,要是讓蕭暮雨一個人出去了,她絕對會後悔。
沈家的外牆典型的是外面比裡面還高,作為柔弱女子的沈清秋看著這個高度,心裡有些發怵。
蕭暮雨張開雙手仰頭看著她,低聲道:“別怕,我接著你。”
即使現在的沈清秋和之前截然不同,蕭暮雨對她依舊有十二萬分的耐心。
沈清秋知道蕭暮雨要去幹什麽,時間很緊急來不及矯情,閉上眼睛一躍而下,然後穩穩當當地被人接了滿懷。
嗩呐聲已經很遙遠了,蕭暮雨帶著沈清秋小心翼翼沿著街邊尋聲跟過去,即使聽著很遠,蕭暮雨也沒放松警惕。
沈清秋有些緊張,又滿是疑惑,“這裡什麽都看不到啊,而且那嗩呐聲還在嗎?我怎麽什麽都沒聽見呢。”
蕭暮雨皺起眉:“不知道為什麽你聽不見,但是我這還能聽到,只是看不見那群隊伍。”
因為剛剛進了沈家,所以其實蕭暮雨不大確定他們還在這條街上,只能循著聲音往那邊找。
而就在她們走到了一個十字街口時,兩個人幾乎是同時停住了步子。
因為在月光下,她們清晰地看到了一片綿延往南的水光,有的一片暗沉,而有的被月光照耀著,清晰地泛著粼粼之光。
他們繞道另一條街上去了。
而就在此時嗩呐聲消失了,蕭暮雨覺得有些不對,頓時也停了下來,低聲提醒沈清秋,“嗩呐聲停了。”
事實上沈清秋從頭到尾都沒聽見聲音,她都覺得自己很奇怪,換成正常人,如果蕭暮雨大半夜拉著自己到街上說是見到鬼了,肯定會以為她瘋了,偏偏她什麽都沒問,就跟著她出來了,之前說蕭暮雨腦袋摔壞了,現在看分明是自己腦袋壞了。
她緊張地看著蕭暮雨,就在這時她竟然真的聽到了嗩呐聲,由遠及近很快就要過來了。
“我聽到了。”沈清秋心口一縮,臉色微白,大晚上聽到嗩呐和鑼鼓聲,這不是喜慶而是催命。
蕭暮雨也發現對方速度變快了,那嗩呐之前聽著雖然刺耳,可好歹能感覺到是喜樂,但是現在那嗩呐聲低沉淒婉,幽幽在這空曠無人的長街上響著,真真讓沈清秋感覺到毛骨悚然。
“不是迎親嗎,這怎麽聽起來是喪樂。”沈清秋顫巍巍道。
蕭暮雨沒說話,拉著沈清秋迅速貼著牆根躲在了拐角折出來的角落裡,她將沈清秋半環在懷裡貼著牆壁,伸手捂住了沈清秋的嘴巴搖了搖頭,她擔心沈清秋忍不住會叫起來。
沈清秋瞪大了蕭暮雨一眼讓她松手,蕭暮雨卻不肯。而沈清秋也很快沒了掙扎的心思了,因為她看見了兩個很淡的陰影落在了地上,被月光拉長到扭曲。
這影子輪廓是十分奇怪,線條十分僵硬,很快,那兩個影子的主人現身了。
這兩個人姿勢僵硬,在走動時雙腳邁動的就像是提線木偶,而雙手一直維持著吹嗩呐的姿勢。
在他們徹底走到月光下時,蕭暮雨兩個人努力眯起眼睛,這一看蕭暮雨心跳頓時加劇,與此同時她感覺到沈清秋也抑製不住倒吸了口涼氣,以至於蕭暮雨的手都能感覺到那股吸力。
而蕭暮雨自己也是震驚不已,照理說不可能出現兩支迎親隊伍,可是為首的兩個吹嗩呐的人,竟然變成了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