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存在於其他角色嘴裡不被展現的劇情,就好像真實發生過一樣,似乎自己真的這麽過分地對待過她。
這古怪的感覺在沈家已經出現過一次,蕭暮雨搖了搖頭,把它強行壓下去,她看著左甜甜,正色道:“你今天就留在我家,不要到處亂跑,最近城裡不太平,你這樣的小丫頭最容易成為目標,明白嗎?”
左甜甜也聽說過這件事,當下有些害怕地縮了下脖子,連忙點頭。
但是蕭暮雨說完後,走到她面前略微低頭,認真盯著左甜甜的眼睛,輕聲道:“甜甜,你信我嗎?”
左甜甜看著她那深邃的墨色眼眸,很認真地點了點頭,“我信。”
蕭暮雨欣慰地看著她,嚴肅道:“城裡女孩子失蹤的事你也了解,我今天去沈家,發現沈清秋的爹爹已經私底下給她議過親了,你知道,那些號失蹤的女孩子都議過親,所以現在沈清秋很危險。
而我爹怕我出事,定然不會允許我插手,可我沒辦法坐視不理,你素日與我最親近,所以甜甜你要幫我。”
昨天聽到沈清秋有危險臉色都變了,她點了點頭,但是又有些急切道:“可是他們都說是白河郎君討新娘子來了,他都……都不是人,你要這麽應對呢?而且我,我什麽都不會,我怎麽幫你呀?”
“是不是很害怕?”蕭暮雨留意著她的表情,說到白河郎君她小臉都白了,說話也結巴起來。
左甜甜很實誠地點了點頭。
“我剛剛問你信不信我,你說相信。那麽我也如實和你說,白河郎君這件事我一定會插手,無論多麽危險。你要是相信我,在我需要你的時候,你敢跟著我們嗎?”
左甜甜愣住了,她有些不大明白,“你的意思是沈姐姐逃不掉了嗎?表姐你是知道什麽嗎?還有,我什麽都不會,膽子又小,我跟著你能有什麽用呢?”
其實蕭暮雨這麽直截了當地和她說,是存了賭一把的心思。
就像左甜甜說的那樣,蕭暮雨的要求和舉動都很莫名其妙,正常人做這困難的事,怎麽也不會選這麽一個小姑娘。
但是左甜甜的反應沒讓蕭暮雨失望,其實不知不覺中,她的隊友已經變得十分優秀了。
“是,你是膽子小,但是你不是什麽都不會,更不是沒用。甜甜,你有很多高光時刻,會給我很多驚喜的。”
蕭暮雨微笑著看著她,當說出高光時刻時,蕭暮雨清晰看到左甜甜眸子緊縮了一下,臉上更是有一種說不出的茫然和糾結。
蕭暮雨目的達到了,她拍了拍左甜甜的肩膀,“好了,先去吃晚飯,今晚就在我院子裡歇息。”
左甜甜跟著蕭暮雨,腦海裡卻不斷想著高光時刻這幾個字,心亂的不行。
左甜甜和蘇瑾有下落了,那眼下蕭暮雨最掛念的就是沈清秋,雖然那所謂的共同點並不能真的說明什麽,而且也不一定是今晚就會出事,但是蕭暮雨賭不起。
於是趁著夜色濃重,蕭暮雨憑借這身體自帶的靈活身手翻出院牆,摸黑悄悄往沈家而去。
沈家和蕭家相隔不過三裡地,蕭暮雨沿著長街直走,在拐過一個小巷子,繼續往前。
再過六百多米,就是郢州城的主乾道,西邊通往城外,而東邊再走三個街口,就到了沈家。
這遊戲了設定的分明是正月,但是溫度很宜人,雖然晚上有涼,但是和冷完全不沾邊,即使就穿著兩件衣服,蕭暮雨也不覺得冷。
但是因為快元宵了,天上的月亮卻很符合常理,已經猶如一盞玉盤,圓潤皎潔了。
晚上的天空月明星稀,縱然是晚上依舊高闊清朗,隱約能看到雲層。
整個郢州城一片靜謐,籠罩在月色的清輝中,一派祥和靜謐。
就著月色,蕭暮雨在有些昏暗的青石街小巷裡已經隱約看到了路口。
正在此時,更夫打更的聲音傳了過來,由遠及近,應該是正在往這邊走。
已經是二更天了,也就是晚上21-23點了,更夫盡職盡責敲了幾聲梆子,吆喝道“天干物燥,小心火燭,提防盜賊——”,洪亮的中年男人的聲音,緊跟著又是一聲梆子響,但是這一聲響非常突兀地戛然而止,就像是還沒敲完就被打斷了。
蕭暮雨原本就一直警惕著,聽到這幾乎是立刻停住了步子。她足尖緩緩落地,呼吸都屏住了。
原本寂靜無風的街道上,一陣冷風自蕭暮雨本來要去的主乾道上席卷而來,然後再分岔路口倏然分開,席卷著打在蕭暮雨身上。
幾乎是霎時間,蕭暮雨清晰感覺到自己身上的汗毛立了起來,這股風寒涼入骨。
與此同時,風愈來愈急,在這股陰風中,蕭暮雨感覺到了一股濕潤的水汽,還有愈發濃烈的腥味。
風開始呼嘯起來,就像是裡面藏了一群小鬼,已經急不可耐要衝出來了。
蕭暮雨感覺到了危險,她眸光迅速掃過,街口有一個拐角,那個地方恰好堆放了一堆籮筐,她迅速躲進去,彎腰將自己藏在了籮筐後面。
透過籮筐的縫隙,蕭暮雨剛好可以看到外面的場景,同時她聽到了嗩呐的聲音,緊跟著居然是鑼鼓喧天。
這一聲聲滿含喜悅和喧囂的樂曲,分明是嫁娶時才會有的。
但是出現在深夜的街道上,那喜慶之意蕩然無存,剩下的只有滿滿的詭異和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