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層樓高的這個巨大肉球在此時的蕭暮雨眼裡就是一個放大版的足球,她低下頭二話不說抬起腳重重踹在了這肉球上。
她身為喪屍王力氣就已經大得可怕,眼下這一腳踢過去,完全無視了上面那張牙舞爪的臉,直踹得被正面暴擊的一群腦袋啞了聲。
這個球一下被踢出去好遠,蕭暮雨快步跟上,又是一腳踩下,原本的肉球是被打懵了,這下發現不妙快速滾遠了,它看著周圍還殘存的活屍,滾過去想要繼續吞噬,蕭暮雨怎麽肯給它機會。
她環顧周圍,將手伸到了虔婆婆身邊,在虔婆婆那驚訝中又透著驚恐的神色中,她握緊拳頭將虔婆婆和凌肖身後的牆壁推倒,一排土磚和房梁砸在她們身邊,帶起漫天塵土。
別說虔婆婆就連凌肖看著這樣的蕭暮雨都有些畏懼,整個人忍不住做出了防禦的動作,可是她又覺得這舉動在此時的蕭暮雨面前又有些可笑。
蕭暮雨當然不會對凌肖做什麽,她只是看著虔婆婆,當著她的面抽出了屋子裡的士房梁,頭也不回掄起來砸了過去。
這粗壯的房梁在她手裡就像孫猴子的金箍棒,虎虎生風,毫無懸念地砸在了那好不容易團起來的肉球上,“砰”那讓人腦殼發疼的聲音落在了所有人耳朵裡。
接下來,蕭暮雨就掄著這根房梁狠狠揍著這肉球,原本上面囂張叫著的臉,在蕭暮雨棍棒之下已經笑不出來了,慘叫著不斷嚎哭。
蕭暮雨那張臉上沒有絲毫波動,只是疾風驟雨一般捶著,直到那肉球實在受不了自己嘩啦一下把吞進去的那些活屍全部丟了出去,最後就連原本被熬乾後緊緊纏在一起的焦屍都丟了。
刹那間那團肉球就像是報團的螞蟻嘩啦散開,最後隻留下一地殘肢斷臂。
虔婆婆愣愣看著眼前的一切,目瞪口呆,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蕭暮雨也絲毫不含糊,轉身去找沈清秋,她彎下腰,長胳膊大手一把就將沈清秋托了起來,把她放在自己臂彎坐著。
那些焦屍被打得根本不敢聚攏,逃得飛快。它們不同於活屍,甚至說活屍本來就是它們在操縱,它都落荒而逃,活屍當下也都散開了,不敢靠近。
沈清秋費勁抬頭看了眼蕭暮雨,然後低頭看了眼地面,當下嘴裡喔喔叫著,搖頭道:“你太高了,可別把我摔了。”
她嘴裡說著別把她摔了,但是臉上卻帶著興奮的笑意,攀在蕭暮雨胳膊上往下看著。
蕭暮雨那冷冰冰的臉也忍不住柔和下來了,小心翼翼托了托沈清秋,讓她坐穩點,左手手指點在虔婆婆面前,開口道:“該結束了。”
她聲音很低,但是說出來卻依舊無比響亮,沈清秋趕緊看去,卻見她眸子裡的紅光逐漸褪去,喪屍王時間到了。
虔婆婆眼裡光芒破碎,卻依舊在掙扎,她抬頭看著蕭暮雨,“你可以殺了我,但是你還沒找到她們,她們還可以繼續,繼續報仇,把這些沒有良心的人通通殺光。”
“你既然願意供奉她們,替她們鳴不平,你就應該心疼她們。她們已經夠苦了,你這樣做報復了什麽呢?
那些孩子活著的時候已經遭受的夠多了,最後死了還不得安寧。
“是,你是讓她們死而複生,可是卻又不能真的讓她們複生。她們清楚地知道自己不是人,白天重複著村子裡重男輕女的日子,依舊被父母家人輕視忽略,到了晚上她們就得一遍遍重複自己死去的時候的遭遇,經歷臨死時的痛苦恐懼和怨恨。
她們有的七八歲,甚至連怨恨都沒學會,就要被當作殺人機器,在夜裡出來殺人,這真的讓她們開心嗎?”
她靜靜看著虔婆婆,語調輕緩中帶著絲悲憫和無奈,她回頭看了眼不知什麽時候醒了過來的劉阿婆。
她此刻從廢墟中一步步爬了出來,那雙殘廢的雙腿清晰暴露出來,雙腿骨頭不規則地扭著,環節都變形了,像是被打斷了後沒接上導致的。
蕭暮雨伸過手把劉阿婆抓在了手裡,她清楚地看到虔婆婆眼裡神色開始波動起來,目光牢牢跟著劉阿婆,有些許緊張。
“阿虔在……在嗎?”她眼睛看不見,心卻不瞎,被蕭暮雨抓著拎起來,她有些慌亂,無助地揮了幾下手,但是她心裡很清楚發生了什麽事。
而蕭暮雨的話她更是聽在了心裡,這才緊張叫著虔婆婆。
虔婆婆扭過頭不看她,但是蕭暮雨知道她心裡已經不平靜了。
她把劉阿婆放在虔婆婆身邊,兩張神似的臉,一張布滿歲月痕跡,滄桑枯槁,一張雖然皺紋密布,可是卻依舊透著年輕人的銳利。
“阿虔,你出個聲應下我。不要再這樣了,好不好,她說得沒有錯,不該這樣的。
她們……她們不該被困在這個殘害虐待她們的村子裡,這太折磨了,你也不應該……”
“閉嘴!什麽叫不應該?你……你還不是死活不肯離開,如果不是你舍不得那個孩子,這一切……”虔婆婆雙眼發紅,瞪著劉阿婆。
“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我鬼迷心竅,也不會害得她們變成這樣,是我活該。”
兩個人旁若無人地交談著,活屍卻沒有再攻擊,這一點足以看出來,虔婆婆心已經軟化了。
在兩個外貌神似的老人口中,蕭暮雨他們漸漸理清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她們兩個就是親姐妹,雖然不是雙胞胎,但是卻長得很相似,虔婆婆是劉阿婆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