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吻時蕭暮雨能感覺到那清涼水潤的氣息,混雜著的還有沒有被徹底清除的血腥味。
心裡的猜測得到了驗證,蕭暮雨心裡難受得越發厲害,卻又不願停下來責怪這個人拙劣的欺騙。
原本還在努力撐著身體的沈清秋沒了力氣,雙手摟著蕭暮雨什麽都不願去想了。
許久蕭暮雨才松開沈清秋,兩個人眼睛都染了紅暈,定定看著彼此。
蕭暮雨睫毛一直在顫著,顯然是在忍耐什麽,最後實在是忍不住探頭重重在沈清秋唇上咬了一口。
沈清秋吃痛地嘶了一聲,眸子望著蕭暮雨,有些心虛又有些心疼。
蕭暮雨咬牙道:“雖然很想親,但是更想咬,誰讓它總是不肯說實話。”
沈清秋知道蕭暮雨發現了自己瞞著的事了,又是懊惱又是後悔。她幾次答應蕭暮雨有事不在藏著掖著,但是總食言。
這幾次副本裡,蕭暮雨狀態已經不對了,她實在不想蕭暮雨因為這個難過。
自己身體怎麽樣,沈清秋心裡有數。也不知道回來還好好的,怎麽突然就痛了起來。
其實只是那一瞬間很難受,沒忍住吐了幾口血,現在已經沒感覺了。
“我只是剛才那一下下有些痛,就毫無征兆的,所以我才借機去衛生間了。我只是吐了點血,但是吐完就感覺沒什麽不舒服的,現在我一點感覺都沒有了。
你已經因為我很心煩了,我不想再拿這個惹你傷心。而且,我覺得不是我真的出什麽問題了,就是他們想敲打我,更重要的是,拿我刺激你。”這的確是事實,沈清秋就是不想讓系統得逞。
而且這本來就是一個遊戲,很可能眼下的身體根本就不是她們的本體,雖然感覺很真實,但也只是虛擬出來的。
蕭暮雨聽完一言不發,也沒看沈清秋,氣氛一時間從原本的火熱粘稠變得沉悶起來。
沈清秋歎了口氣,她想到自己隱約窺探的一些往事,輕輕把蕭暮雨抱在懷裡,喃喃道:“暮雨,我們已經走到第八個副本了,只要再熬過兩個我們就可以結束這種生活,回到現實,那時候……”
蕭暮雨閉上眼抱著沈清秋,接過話堅定道:“一定可以的,我們一定可以出去,無論系統想要從我這裡得到什麽,我都不允許它帶走你。我可以接受你騙我,瞞我,讓我傷心,只要你在我身邊,怎樣都好。”
沈清秋一聽,眼淚瞬間就湧了出來,她用力搖著頭,哽咽道:“你的要求怎麽能這樣低,被你這麽一說,我覺自己壞透了,一點都不值得你喜歡。”
蕭暮雨沒有說話,這種悲傷不知道該怎麽形容,記憶中沒有具體的痛苦畫面,但是那隱藏在心底的恐懼和難過遠比記憶深刻,這也是兩個人這麽害怕的原因。
大概是太累了,兩個人擁在一起,就在這悲傷中睡了過去。蕭暮雨睡得很沉,睡夢裡的她深陷在夢境中難以自拔。
她發現自己周圍一片虛無,陌生得讓她呼吸都被壓抑了。初始她有些慌亂,一時間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誰,不知道身在何處。
不過這種慌亂很快就被平息,因為仔細看後,她竟然覺得這陌生的東西變得熟悉起來。
而這個念頭一起,眼前的虛無開始化為實質,那些光幕上的一行行代碼在她眼前飛快流過。
明明肉眼追蹤不到它的變化,但是蕭暮雨卻知道這些代碼運行的流程以及它到底代表什麽。
那一個個S,A,B,C的等級,仿佛和某個時空鏈接起來,讓蕭暮雨覺得無比熟悉,但是卻又怎麽都想不起來。
“暮雨,這麽晚了,還在看天網?”突然,一個女人的聲音從她身後響起。
蕭暮雨心裡一顫,迅速扭過頭,愣愣看著眼前這個帶著黑框細邊眼鏡的女人。
她看起來已經五十多歲了,雙眼眼尾都是細紋,鬢角也已經有了白發,不複年輕了。
只是歲月從不敗美人,那飽讀詩書後浸淫出來的文雅氣質依舊十分吸引人,眼有細紋眸子卻清亮睿智,十分優雅的學者模樣。
這張臉仿佛在她記憶中被掩藏了太久,一時間蕭暮雨反應不過來這是誰,但是張嘴時,她卻很自然地叫她,“老師,你還沒回去?”
女人扶了一下眼鏡,“上面要求三天內提交天網運行以來所有的數據和資料,很多都是絕密文件,只能由我處理。
還有明天五區高層負責人會到三區開展聯合會議,到時候報告該怎麽說,都是難事。”
聽到女人的話,蕭暮雨眉頭緊皺起來。女人見狀笑了起來,“知道你最不喜歡這些東西,但是在其位謀其職,有些事情不得不做。不過眼下你隻用專心處理天網運行的事就好,其他的交給我們這幾個老家夥做就行了。”說著她拿出一枚紐扣大小的芯片遞給蕭暮雨。
這個動作很隨意,可是蕭暮雨目光卻不自覺想要凝在上面,心裡明明在想著這個女人交給她的東西,可是蕭暮雨卻不自覺開口道:“老師您還沒到退休年齡,怎麽就成老家夥了。”
女人擺了擺手,“快嘍,有些事情我們沒辦法一直做的。”
蕭暮雨看她準備離開,忍不住脫口道:“老師,必須這樣嗎?您應該知道,天網並不成熟,最近的數據我們為什麽不能交上去,也許他們看到了會放棄這個決定。”
女人眼尾細紋越發重了,她回頭看著蕭暮雨,一臉無奈和歎息,“天網的出現實在是超出了所有人的想像,他們不會在意那一點點小問題的。而且,陳院士和科長說了,能夠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