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裡面她看到年輕的蕭乾,看到了自己這個角色的母親,看到了左甜甜,還看到沈清秋。
只是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幻覺,那些滿是古典的片段裡竟然湧出一些格格不入的畫面。
“蕭暮雨,你這樣活著不覺得無趣嗎?”
斜靠著路燈的人,五官秀麗明媚,垂下的銀色耳環映著燈光,一身紅色開領的掐腰長裙,整個人看起來散漫中透著股無奈。
這個畫面從一堆片段裡蠻橫地插進來,讓蕭暮雨牙齒都忍不住打起顫,身體抗拒著它,每一幀畫面都無異於受刑,可是蕭暮雨卻又自虐一般渴望著它。
“為什麽這麽討厭我呢?給我一點好臉色就這麽難嗎?”
說著話的人聲音因為憤怒在發顫,又帶著點難堪,同時裡面的難過蕭暮雨在這劇痛中也感知地一清二楚。
說話的人從一身古裝衣裙變成了現代的裝束,唯一不變的是那讓蕭暮雨挪不開眼的臉。
對方眼裡的難過和質問,猶如針一般戳在蕭暮雨心裡,攪起的痛苦沒有此刻腦海裡的劇痛,但是連綿不絕讓蕭暮雨更無法忍受。
她猛然抬頭,一雙泛著血絲的雙眼緊緊鎖著沈清秋,蒼白的雙唇顫抖著,咬著牙喊了沈清秋一聲,“清秋。”
沈清秋一顆心猶如油煎,本來是急痛交加,可是看到蕭暮雨的眼神時,頓時怔了下,她恍然覺得現在蕭暮雨的痛苦不是因為記憶湧入,而起因為她。
這滋味太難受了,沈清秋喉嚨被堵了下,半晌才急聲道:“暮雨,你怎麽了,到底怎麽了?”
蕭暮雨看著她,腦海裡的劇痛還在撕扯著她的神經,可是她卻顧不得這種生理上的痛楚。
那些本來屬於系統設定的角色記憶裡,不知道為什麽摻雜了一些她現在的記憶裡根本就不存在,角色更不可能有的畫面,都是沈清秋,每一個都讓她的心疼得像要被扯開一樣。
“只要你活著,我就活著。暮雨,一定要走下去,好好走出去。”
又是這句讓她從不敢回想的話,可是這一次她看到了說這話人的臉,滿是血跡,只有那雙淺灰色的眼睛那麽乾淨。
蕭暮雨眼裡已經通紅一片,一點點沁出淚來。她就這麽看著沈清秋,眼裡得平靜徹底碎了,裡面的不加掩飾的痛苦和絕望,讓沈清秋覺得窒息。
她受不了蕭暮雨露出這種表情,哪怕她都不明白蕭暮雨到底想起了什麽,她也能被蕭暮雨這樣的悲痛擊潰。
“暮雨,不要想了,不想了,你別這樣,你清醒一點,我們不想了,不想了。”
沈清秋實在受不了了,緊緊抱著蕭暮雨,想要驅散她腦海裡讓她露出這種神情的記憶。
沈清秋清晰感覺到自己衣服被泅濕,滾燙的眼淚沁透了布料,落在她心口燙得她不知所措。
她隱約覺得自己知道蕭暮雨怎麽了,可是偏偏又什麽都不知道,這讓她連安慰都無從說起,只能等蕭暮雨自己緩過來。
沈清秋不知道,陳楷傑蘇瑾和左甜甜更是不知所措,他們滿臉緊張和心疼地盯著蕭暮雨,慌得不知道該怎麽辦。
“副隊,蕭隊怎麽……怎麽了?”
他們對蕭暮雨可以說不了解,但又很了解,至少他們很清楚,即使再痛蕭暮雨也不會露出這樣的表情,這其中肯定有他們不知道的。
沈清秋眼眶通紅,搖了搖頭。蕭暮雨不再掙扎發抖,只是安靜地埋在沈清秋懷裡,呼吸也開始平穩。
沈清秋心疼得厲害,輕輕拍著她的背,微微側過身,避開陳楷傑幾個人,輕輕用衣服給她擦眼淚,蕭暮雨緩過來了。
蘇瑾同樣什麽都不知道,可是看著她們兩個人,她就覺得難過,這種痛苦不需要解釋,也不需要知道緣由,因為太過強烈,她都能感覺到。
她拉了下陳楷傑的衣服搖了搖頭,開口道:“這系統太過分了,這不是區別對待嗎?我們又不是穿越,還來這種奇葩設定。蕭隊,頭還疼嗎?要不要我們先回去,你先休息下?”
蘇瑾主動開口把蕭暮雨的失態歸結到太痛了,陳楷傑和左甜甜默契地領會了,趕緊跟著應和。
蕭暮雨已經冷靜下來,屬於這個角色的記憶已經順利歸位了,一些細節她現在也能完善起來了。
至於那些本不該出現的場景,她緊了緊抓著沈清秋的手,她心裡隱約明白了一點。
隨後她從沈清秋懷裡抬起頭,伸手按了按腦袋,低聲沙啞道:“不用了,已經好了。記憶歸位了,就不會那麽痛了,他們也該來了。”
果然外面有人敲門,陳楷傑趕緊過去,外面守著的人低聲說了幾句話,看了眼屋裡。
“我知道了,馬上就去。”陳楷傑轉頭,有些猶豫道:“蕭乾和沈萬霖來了,我們的好感度,是現在決定加嗎?”
蕭暮雨情緒似乎已經平複了,除了那蒼白的臉色和發紅的雙眼,已經看不出來剛剛她那麽崩潰過了。
“蕭乾和沈萬霖是愛孩子的,如果把好感度加在他們身上,不知道會催化出什麽樣的變化,但是眼下苗安裡和梅芊芊是我們最難處理的,畢竟他們替我們恨意十足。”
說話的是沈清秋,她放開了蕭暮雨,但是一直握著她的手,沒有放開一下。她話裡的意思也很明顯,偏向於苗安裡和梅芊芊。
“但是他們好感度轉化率低,對我們的好感本身也低,這一點加上去能有什麽變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