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說了,它明明有一萬種方法去逼你,但卻選擇這種對低效最複雜的方式,說明它也有逼不得已。
那選擇我,甚至縱容我喜歡你,也是它無奈之選,或者是它計劃中的一環,但不論是哪種,我都不會放棄你,更不會離開你。而且根據現在的規則,除非我死了……”
“你別胡說!”蕭暮雨感覺自己被這個字刺痛了神經,連忙打斷了沈清秋的話,臉上的慌張已經完全控制不住了。
她感覺到心很慌,一種說不出來的恐懼將她團團圍住。
還沒等她平複下來,腦海裡陡然湧進來很多零散的畫面,支離破碎,就像電影的快進一般,攪得蕭暮雨頭疼欲裂。
她感覺自己好像被淹沒了,水流洶湧而來灌進她口鼻,肺裡,窒息感覺猶如海浪一般撲過來,蕭暮雨拚命喘息,一頭栽了下去。
沈清秋始料不及,眼看蕭暮雨狠狠拍著腦袋,突然跪在地上急劇喘息,她也煞白了臉。
她趕緊抱住蕭暮雨,將她抱在沙發上,解開她的領口,給她順氣拍背,急聲叫著蕭暮雨的名字。
“暮雨,暮雨,你怎麽了?你別嚇我!”
這是沈清秋頭一次如此不知所措。轉眼間,蕭暮雨額頭上就都是冷汗了,沈清秋也不遑多讓。
但是這種時候她必須冷靜下來,她抱著蕭暮雨,深吸幾口氣,緊緊握著蕭暮雨的手,在她耳邊急促道:“暮雨放松,放松,我在這裡,我在這裡。你抓著我的手,抓著我的手,沒事的,沒事的,冷靜下來,放輕松,深呼吸,別怕。”
她其實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只能一遍遍重複這些話,心裡的急亂,恐懼,憤怒紛至遝來,讓沈清秋一雙眸子生生充血漲紅了。
幸好蕭暮雨緊緊抓住了沈清秋的手,讓她感覺到蕭暮雨是需要她的。
這痛苦的時間並不長,蕭暮雨這反應來得快去得也快,可就是十幾秒的時間,讓沈清秋覺得無比難熬。
懷裡的人渾身都汗濕了,但是抓著自己手的力道在減輕,呼吸也開始緩下來。
沈清秋閉了閉眼,低頭看著蕭暮雨,啞著聲音道:“好些了嗎,還有哪裡不舒服?”
蕭暮雨睜開眼,胸口還在不斷起伏,她茫然看了沈清秋一眼,隨即一點點清明過來。
她眼裡滿是愧疚,伸手摸了摸沈清秋慘白的一張臉,又擦了擦她臉上的汗,低聲道:“嚇著你了吧。”
沈清秋眼圈本來就紅了,聽到這句話眼裡霧氣抑製不住彌漫開來。
她扭了下頭看了下別的地方後,才又轉回來看著蕭暮雨,搖了搖頭又點了下頭。
半晌她才說出話來:“到底是怎麽了,怎麽突然這樣了,你身體哪裡不舒服嗎?是頭疼嗎?”
蕭暮雨顧不得糾結自己剛剛突然出現的症狀,趕緊安撫沈清秋,在她眼角揉了揉道:“沒事了,就是突然感覺很一堆古怪的畫面湧進腦子裡,身體應激發應,頭疼心慌又悶得很,現在緩過來已經沒什麽感覺了。你別擔心,我身體沒事。”
沈清秋聽罷深深喘了口氣,心裡一顆巨石總算落地了。她連忙問蕭暮雨:“你想起什麽了?你確定你的記憶是被人篡改了嗎?”
蕭暮雨皺了下眉,伸手在眉心捏了捏,“太快太亂了,我隻覺得很難受,完全不知道到底是什麽。但是有一點可以確定,我忘記了很多東西。
看來我的感覺並沒有錯,我一直覺的我生活的那個世界很虛幻,我完全融入不進去,現在看,恐怕真的是假的。”
如果她們猜得沒錯,天網是人為創造的一個世界,那麽再編造一個虛擬世界給她,豈不是易如反掌。
沈清秋沉默下來,她抬頭看了看這個屋子,伸手製止了蕭暮雨再說話,凝重道:“暮雨我必須試一試,不然很多事沒法說的,大局為重,明白嗎?”
蕭暮雨臉色有些難看,沒說話。沈清秋,沒逼她,只是一直看著她,等著她說話。
半晌,蕭暮雨才有些無力道:“我可能是個大麻煩。”
沈清秋聞言皺眉看著她,伸手在她額頭彈了一下,不滿道:“瞎說什麽呢,什麽大麻煩,明明是個大寶貝,我可不許你說我家蕭隊的壞話。”
蕭暮雨被她彈眯了眼,等到睜開時,就忍不住笑了起來,“不許我說壞話,你卻動手打了,誰過分?”
“你說了當然得打,不許反駁。”沈清秋一本正經道,說完又柔和下眼神,湊過去親了親她的額頭,“不要怕,不要瞎想,只要我們還在一起,什麽都不用擔心,我們一起解決。”
蕭暮雨點了點頭,只是她沒說出來的是,那些迷迷糊糊的記憶和時不時湧出來的恐懼都在告訴她,她最擔心的不是前路未知,而是擔心她們能不能一直在一起,她總感覺她和沈清秋不是邂逅相遇,是久別重逢。
沈清秋沒注意到蕭暮雨看她的眼神,只是想著剛剛她們說話沒有顧忌,如果這房間不能隔絕系統,這會是個大麻煩,她們得提前做好準備。
不過監聽也不是無時無刻,不然沈十一也不會這麽大膽。
但是眼下她們滿頭的問號,許多事情單靠一個人想是理不清楚的,沈清秋必須得到一個肯定的答覆,才能毫無顧忌。
甚至這也是在求證一個問題的答案,這間房子,那個被留在這裡的女鬼,到底是前人無意間留下來的,還是冥冥中有人在刻意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