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數日,司寂那邊只要派人來攻打壁壘,藏珠便借著棘陽的力量出去對陣,等到對方意識到自己力量被棘陽剝奪而撤退的時候,又用祭煉出來的法器招呼攔截。雖然比不上完整的獻祭,可不管怎麽說,棘陽的力量都在緩慢地增長中。
司寂的臉色冷沉。
在他的計劃中,金烏那邊至少也損傷一部分人,可實際上這段時間出來對陣的都是帝女!天庭那邊已經連下近十封催書,可他要怎麽給出戰果?
“問題出在了壁壘上方的棘陽上,那法器一直在剝奪我等的力量,這部分失去了可回不來了。”
“金烏一族過去的法器都在冊,這棘陽應該是最近祭煉出來的,也不知道金烏從哪兒得來的邪門法子。”
“有棘陽之助,對方的實力成倍增長,此消彼長之勢,若是不能一次性壓服,就只能夠拖延下去了。”
“這些日子都只有帝女一人出來,或許棘陽只有帝女能夠操控?我等的力量壓過棘陽給予帝女的力量,將之拖延住,那其他便不成問題了。”
“別忘了九玄以及鳳來山主都在金烏族中。真要這麽做怕是得全軍壓上,要是還沒有戰果,這臉可就丟大發了。”
“可那位到底是帝女。”
……
雖然聽得帝子的調令來此,可不少人心中還是有顧慮的。藏珠怎麽說都是天帝的女兒,可能等天帝出關,這事兒就被歸結到家事上。
底下的人你一言我一語,司寂被吵得頭疼。
天機院的人也不知道幹什麽吃的,到現在都沒有研究出那輪棘陽的攻克之法!難不成要直接動用那件法器不成?可是出發之前,帝子吩咐過,若是沒到不得已的時候,不可動用。那件法器是天機院的鎮院之寶,本來是為了那邊祭煉的。許久之後,司寂眼中閃過了一道寒光,他道:“全面進攻!”
天庭的攻勢逐漸凌厲起來,如同狂風驟雨般,狠狠地砸在了那道矗立的壁壘上。
對方的人馬全盤壓來,金烏一族自然不能讓藏珠一個人對陣,而是不管少年、青年,甚至連垂老的金烏都前往對陣。
酣暢淋漓的飲血之劍在嗚嗚的長鳴,越懷真在休憩時候眼皮子一跳,從袖中取出了推演之用的法器,竟是卜算出那原本還未到出世時候的金烏源火即將現身!
族地之中,數隻傷重不治的金烏在隕落前將自身的部分命火取出,獻給了祖地。
帝雲深的眼眸中沉浸著深深的哀色,他倏然間轉向了沉聲不語的藏珠,開口道:“那棘陽的力量需要獻祭才能增強,若是我等這群無人之人獻祭,那——”
“舅舅!不要糊塗!”藏珠倏然打斷了帝雲深的話語,她的眉眼間蒙上了一層厲色。棘陽的吞噬是不分敵我的,她並不願意沾染上同族的血,如果那樣下去,她遲早會瘋狂的。
帝雲深憂心忡忡地開口道:“可天庭的攻勢不緩……”
藏珠勾起了一抹譏諷的笑容,她道:“可現在天庭還沒有打破壁壘不是麽?舅舅,會好起來的。”金烏的堅持讓某些人見到了希望,原本以為會逐漸匱乏的物資驟然間充盈了起來,情況竟然比她想象的還要好。
妖族的一些脈主行事無所顧忌,竟然連避都不避。
伯淵的案上堆疊了不少的文書,無一不是妖族暗中襄助金烏的證據。
法殿上,反對的人聲淚俱下地說著不該手足相殘,明明是金烏對天庭的違逆,最後竟然變成了他欺凌妹妹、逼得她走無可走!
伯淵實在是恨慘了這群大妖!
如果父君出關見到這樣的情形,會將這件事情化去麽?他能夠感知到父君對這些大妖的不滿,可近些年,父君的行事詭譎,實在是很難讓人猜度。他的注意力都在鳳來山相關的事情上,他會讓金烏一族成為鳳來山之事的阻礙麽?血脈相連,這注定了藏珠的訴求和鳳來山不一致,她極有可能得到父君的原諒,如果到了那時候,她將原本向著非覺的妖族勢力都收攏起來——伯淵不敢仔細想,他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片刻後,他凜了凜神,挺直了背脊又做出了一副威嚴帝子的樣貌,一枚通訊符在指尖閃爍著亮芒。
“見過帝子。”司寂的眉眼間藏著倦意,他的語態是恭謹的,但是在恭謹中有幾分遊離。
伯淵察覺了司寂的情緒,此刻心中再度一涼,如果這麽拖下去,天正都不站在他這邊——不,他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深吸了一口氣,他溫聲道:“天正,如今的狀況如何?”
司寂皺眉道:“大陣已經壞去,但是金烏一族竊取了天機院的技藝,築起了烏金壁壘。”
伯淵不滿道:“天機院沒有破開壁壘之法麽?金烏一族的勢力遠不如龍族,當初天正可是連龍族都能夠征服的。”
司寂眼神一閃,良久後才歎息道:“帝子,人心不齊啊。”頓了頓,又道,“金烏一族不知從何處得來了一件法器,能夠吞噬、剝奪修士的力量,有那法器在,我等的力量不斷地被削去。”
伯淵眉眼一沉,他也不再提起天機院,畢竟到了現在還讓那東西存在,說明天機院也是束手無策。許久之後,他才壓低了聲音道:“那就用‘道玄劫珠’吧。”
司寂眼皮子一跳,胸腔中的那顆心臟也快速地顫動了起來。“那法器不是為了金烏準備的,若是用了之後,天帝那邊責備下來該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