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林錦雲又想到什麽,忙拉著蔣蘭道:“你現在回自己家去收拾東西,我在這等你。我帶你去縣一中,先去我宿舍住下來。”
蔣蘭卻突然抓緊她,目光透出股擔憂:“錦雲,家裡因為這事,今天也被嚇得不輕。想來全是因為我,對不起...”
林錦雲生怕她又因為負罪感而退縮,拉著她的手又緊了幾分:“蔣蘭,都走到這一步了,就先不要去想這些了好不好?我知道你心裡還是有猶豫和矛盾的,但是如果你現在退縮了,後悔了,甚至想再回去做林家的二兒媳,那才是最對不起我的。你要這樣做嗎?”
蔣蘭試探著問她:“如果...我真的這麽做了呢?”
“那我就再也不回家了。”
望著她灼灼而凝重的目光,蔣蘭馬上就相信她這話並非鬥氣之言,一時間,恐懼感突然排山倒海般襲來。
這一刻,她才知道自己有多害怕再也見不到林錦雲。
兩個月前的逃避還歷歷在目,她實在不想再感受一回那樣的憂愁與惦念。
終於,她向自己的內心妥協了一回,看向林錦雲點了點頭,認真道:“我跟你走。”
....
林家這頭,因為打電話沒能找到林錦雲,幾個人隻好湊一塊先商量出一個對策。
郭春蘭這時早沒了主意,只知道問兒子兒媳拿主意。
劉鳳一向愛起勁,先開了口問丈夫:“你說到底是誰去舉報的?”
林偉健罵道:“這人也太缺德了!”
劉鳳想了想,琢磨道:“你說會不會是那個高思慧啊?最近我們也就和她有接觸。”
“可這對她也沒好處啊,我看不是本鎮的人,大家祖祖輩輩都生活在這,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乾不出這等缺德事。”
“也是。那你說會是誰?”
郭春蘭見兩人猜來猜去不談正題,急忙打斷道:“行了行了!都什麽時候了,先想想辦法啊,警察現在懷疑我們買賣人口,這要怎麽跟警察說去?”
林偉健想了想,納悶道:“可是就像劉鳳說的,蔣蘭是自願來咱家的,自己賣自己也算犯罪嗎?”
劉鳳細想了一陣,突然又叫了起來:“哎喲!我的娘喲!你剛剛說她自己賣自己,你想想她是來幹啥的?”
林偉健被妻子這麽一怎呼有些摸不著頭腦:“來給偉康做媳婦的啊。”
“可兩人不還沒領證麽,這不就成了...成了那個了。”
“哪個?”
“嘖,你個呆子!這不就成了賣/淫的麽。一旦被警察發現了,那老二就是嫖...”
“胡說!”郭春蘭斥吼一聲打斷劉鳳的話:“老二還沒和她做夫妻,能算你說的那個罪嗎?”
劉鳳嘀咕道:“我也是順著這麽分析...”
這話卻引起了林偉健的警覺,他靜下心來仔細一想,頓覺後背拔涼,朝郭春蘭道:“媽,還好那天晚上錦雲在家,衝進去推開偉康攔下了那件糊塗事,不然咱們就是強行逼迫人家蔣蘭。萬一事後蔣蘭不仗義去報了警,興許罪名比劉鳳說的那種情況還嚴重,畢竟偉康和蔣蘭終究是沒有領證的。”
郭春蘭被兒子這麽一提醒,再一細想,瞬間就明白了他話裡的意思,頓時心有余悸,手居然跟著抖了起來,嘴裡喃喃道:“那...那現在怎辦?”
劉鳳見郭春蘭蔫了,又硬氣了幾分,說道:“還能怎辦,領證唄!這裡裡外外的關鍵不就是一本結婚證嗎?有了證,就是合法夫妻,警察也管不著。”
郭春蘭恍然大悟:“對!得去把證辦了,有了證誰還管得到我們。”
她一想通又不免後悔起來,懊惱自己當初因為林偉康的不配合而遷就他,一直拖著沒辦這件事。
可現在不是後悔的時候,只能先去找蔣蘭。
郭春蘭這樣想著就忙動身起來,剛走出兩步就被林偉健給拉住了。
“媽,你別衝動,要去找也不是這時候,警察興許這下也在她家呢,你這樣一進去被警察看到了更說不清楚了。”
郭春蘭一聽到“警察”兩字嚇得縮回了腿,隻好聽兒子的,先待家裡,一直等到太陽快下了山,才和劉鳳一起急匆匆地往遠西村趕去,林偉健則負責在家看著林偉康。
趕到蔣家,兩人卻只見蔣父和蔣威在吃飯,沒瞧見蔣蘭,但還是強裝鎮定地問了蔣父蔣蘭的去向。
蔣父說蔣蘭中午回來了一趟,收拾了東西就走了,沒說去哪。
郭春蘭一聽,心裡涼了半截。
蔣父見婆媳二人神色慌張,心裡起疑,便問她們要找女兒幹啥。
面對蔣父的發問,郭春蘭這回學謹慎了,思來想去,覺得這事還是先別聲張,便找了個理由搪塞了蔣父,又和劉鳳回到了自己家。
她一回家就衝到樓上去翻蔣蘭的行李。
她把行李袋翻了個底朝天也沒翻出一分錢,整個人立刻像丟了魂般癱倒在林錦雲床上。
林錦雲帶著蔣蘭回到學校。
才剛到宿舍樓,傳達室的張大爺就急忙通知她家裡打了很多電話來找。
張大爺又瞧見她身後還跟著個人,便多嘴問了下蔣蘭的身份。林錦雲隻好跟她說是家裡的表姐,要住下一陣子。
蔣蘭跟著林錦雲來到三樓最盡頭的309宿舍。
林錦雲掏出鑰匙開了門,拉著蔣蘭進屋,蔣蘭邊走邊仔細打量著這間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