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買毯子的提議被林錦雲堅決駁回,她想了一個替代方案:穿著毛衣睡覺。
她還真就這麽做了,每晚睡前穿蔣蘭織的那件大紅毛衣,還美其名曰“被愛套牢”。
蔣蘭聽了既無奈又暗自歡喜,隻好隨她去,但每晚躺下後總會不由自主地往林錦雲懷裡貼。
她喜歡毛衣那軟軟茸茸的質感,像極了林錦雲時常懶著自己的樣子。
她們又恢復了兩人都喜歡的夜間活動:念課本。
許是太久沒重溫此項活動,蔣蘭顯得比林錦雲更熱衷一些,每每聽完都顯出意猶未盡的神色,總拉著林錦雲讓她多讀一篇。
但林錦雲卻不太想久讀,蔣蘭熱衷於聽書,她卻熱衷於蔣蘭。
夜裡的時間都拿去讀書,像話嗎?
所以每當蔣蘭要求她多讀一篇課文時,林錦雲就以犯困為由拒絕她的要求,接著就熄燈入被窩。
可一進到被窩,她又生龍活虎起來,像隻黏主人的大貓一樣掛在蔣蘭身上不松手,接著就真的像隻貓一樣用頭抵了抵主人的頭,再拿臉蹭起主人的脖子和胸前。
大貓的嘴巴還極不老實,總往主人的臉上親去,常常鬧得主人面紅耳赤,心跳加速。
蔣蘭到底年長幾歲,遠比林錦雲內斂含蓄得多,每每一到面紅心跳的時刻就及時喊停。
前幾晚林錦雲倒還知道見好就收,蔣蘭一製止,她就順從地安靜下來,不再繼續糾纏下去。
可到了臘月二十六這晚,林錦雲卻突然變了脾性,任蔣蘭怎麽推拒她都能再接再厲地貼上來。
又是一陣綿軟蔓延在頸側,柔舌掃過耳垂的瞬間蔣蘭起了一陣難為情,伸手輕輕推開林錦雲一些。
已經不記得是今晚的第幾次了。
林錦雲很委屈,頹喪了眉眼嘟囔著:“接下來要三四周都見不到面了...”
這話輕易就招來蔣蘭的惻隱,心裡有意再縱容她一些。
可她卻說不出那些張嘴就來的情話,她一向是大愛無聲的貫徹者。
於是,帶著醞釀了許久的決心,她朝她緩緩湊近,捧起這張還在沮喪著的臉,對著她微微發顫的唇輕輕印了下去。
這不再是個如往常般點到即止的觸碰,而是個標準的帶著繾綣和廝磨的親吻,像極了戀人間該有的樣子。
原來,她不是不想,只是情怯。
得知真相的林錦雲大受鼓舞,連忙積極響應著這難得的恩賜。
食髓知味,甘之如飴,對於這樣的甜蜜戀人們自然是欲罷不能。
不知是誰先失了定力,吻著吻著就不自覺微啟了牙關。
然而,是誰又有什麽要緊的,愛使人放下矜持,拋開顧念,隻遵從於最純粹的本心和欲望。
愛使人忘我。
她開放包容,她因勢利導。
她欲拒還迎,她喧賓奪主。
她追逐,她引誘,她接受,她給予。
被壓抑已久的情感化作唇舌間的無聲傾訴。
此時無聲勝有聲。
第39章 虧欠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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臘月二十七,宰雞趕大集。
這一整年裡無論遇到多少不順心,多少不好過,只要一家人整整齊齊,就還能苦中作樂。
郭春蘭正是這樣想的,所以林錦雲一回家她就拉著女兒忙活起來,也只有忙起來她才能不去想那些糟心的事。
二十七大采購,二十八大掃除,二十九過小年,林家在一片其樂融融的氣氛裡迎來了新的一年。
而蔣家的氣氛卻不大一樣。
蔣父和蔣威見蔣蘭回到家都大松一口氣。
尤其蔣父,他雖說已經戒了賭,但之前爛賭的名聲卻也傳遍了四裡八鄉。人情如紙薄,一些新老主顧瞧他手緊開始趁機壓他的價。
生意難做,蔣父賺的也僅夠貼補部分家用,另一半支出則是由蔣蘭來供給。
蔣蘭走了一個月,蔣父手裡的錢也早就捉襟見肘了。
而蔣威的情況卻是大相徑庭。他在縣裡的育才中學念書,因為家遠不得不選擇在學校寄宿。況且蔣蘭當初從林家拿到錢後就給弟弟付了一整年的寄宿夥食費,完全不怕他會餓著。
蔣父同女兒說了郭春蘭上門找人的事,他可不老實說,自然添油加醋地描繪了一番。一通繪聲繪色下來,直把郭春蘭說得十惡不赦,把自己說的水深火熱。
他以為女兒聽了會心疼自己,怎料蔣蘭聽完卻不為所動,該給的生活費一分不少,一分也不多。
她太清楚自己的父親了,以他的個性,斷不會白站著任郭春蘭謾罵羞辱。
蔣父說完又問起蔣蘭與林家的瓜葛,想弄明白其中孰是孰非。蔣蘭卻始終三緘其口,任他怎麽問都不透露一字半句。蔣父見她臉色漸冷,隻好收起好奇心不再追問下去。
蔣蘭對父親冷漠,卻對郭春蘭對林家深感內疚。
蔣父轉述給的那些郭春蘭說出口的辱罵,一字一句像刀子般凌遲在她脆弱的自尊心上。
她想到了還債。
可手上的錢扣去當初還父親賭債的那部分還剩下一半,但卻是萬萬動不得的。
蔣威明年就初中畢業了,以他的成績升上普高是沒問題的,自己已經為了這個家犧牲了學業,她不想弟弟再沒書念,所以這筆錢她是打算留給蔣威讀書用的。
她只能到別處找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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