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百無聊賴地轉了一圈,最後隻好加入到榕樹下的棋迷大陣營裡,湊到一堆老年人跟前圍觀起兩個老大爺下象棋。
看著看著就發現總有老大爺拿眼睛直瞅自己。
她今晚出門穿了蔣蘭給她織的那件大紅色燕麥紋毛衣,外面套了一件暗紅色的風衣。現在站在一群衣著樸素的老人堆裡,怎一看確實亮眼極了。
她被看得有些不自在,便退出人堆踱著步子往回走,回到宿舍一看鍾,發現居然才過去了一個小時而已。
長夜漫漫,無心睡眠。
她又端出筆墨紙硯靜靜地寫起字來。
可天不遂人願,才寫了半個小時,她就聽到隔壁漸漸傳來聲響。
先是嘈雜人聲、吆喝聲,接著又陸續聽到拖物搬箱、關門推窗、推桌拉椅...
隔壁的308也是個兩人間,這對鄰居平時倒是不吵,這下估計是剛回宿舍忙著收拾才折騰出這麽大的動靜。
林錦雲被吵的無法靜心寫字,歎了口氣,把筆墨紙硯收了起來,索性脫衣窩在床上聽廣播。
可一鑽進冰涼的被窩她就忍不住想念起那抹久違的軟玉溫香,哪還聽得進去什麽。
錄音機裡的內容從她左耳進右耳出,什麽都沒留下,腦子裡滿滿的都是那寶貝,想象著她現在在做的事,想象她的動作和神態,會遇到什麽人,會說什麽話...
帶著濃濃的想念,獨自守在這間小家小室裡,她漸漸睡了過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忽夢忽醒間,隔壁又傳來一些聲響。
門鎖彈起的哢嚓聲。
門板被推開的吱呀聲。
鑰匙擺動的叮當聲
...
動靜吵得人睡不著,將醒未醒間,迷迷瞪瞪的,林錦雲嘀咕了一句埋怨的話,轉過身煩躁地把被子往上兜了兜,半顆腦袋埋進被窩繼續一心一意地醞釀著被半路吵醒的睡意。
突然,頭上傳來一陣軟乎乎的觸感,像有隻手正在輕輕順著她額前被蹭亂的劉海,接著就是一團輕柔溫熱的氣息撲在臉頰上。
臉上的小汗毛敏感地騷動起來,帶來清淺的癢意。
林錦雲哪還睡得著,急忙伸手一拉燈繩,轉過身睜眼一瞧。
只見那個朝思暮想的人此刻正坐在床邊,目光瑩瑩地看著自己。
“我回來了。”
蔣蘭看著林錦雲睡眼惺忪的混沌模樣,笑得溫柔。
一下就沒了睡意,林錦雲扯出一個大大的笑臉,虎撲了過去,一把把蔣蘭撲倒在床上,抱著她就親了起來。
林錦雲的吻細細密密地落在蔣蘭的臉上,唇上,脖頸上,每一下都是無聲卻熱切的思念。
蔣蘭幹了一天的活又連夜趕回來,早已沒力氣再去抗拒林錦雲。再說她何必要去抗拒呢,明明自己也想她想得緊。
她笑著閉上了眼睛,盡情享受這種被喜歡的人抱在懷裡親吻的美妙體驗,覺得一身的辛苦和疲憊在此刻都有了實實在在的價值。
......
蔣蘭一覺睡到隔天早上十點。
她實在太累了,連昨晚是怎麽睡過去的都沒有了印象,隻記得被林錦雲撲倒後就迷迷糊糊睡著了。
起床刷了牙洗了臉,翻了下保溫箱,發現裡面用舊棉衣包著一搪瓷罐的熱白粥。她猜測是林錦雲早上煮的,於是便一口不剩的全吃了。
吃完飯,蔣蘭開始認真打量起房間。
很快,她就驚訝於房間裡的變化:地板很乾淨,櫃子裡的衣服也疊地整整齊齊,床單被單都是新洗的,還透著皂粉的香味,窗台灶台乾淨整潔,廁所裡的洗手台被刷得能反光,一聞還有股花露水香味。
她很滿意眼前所見到的一切,突然又想起什麽似的跑過去開了門,低頭一瞧,果然看到了一張深綠色的門墊正鋪在門口。
她又瞧見門內靠牆邊放著兩雙室內棉拖鞋,這才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趕緊把自己的夏拖脫了往邊上一放,穿起其中一雙黑色棉布拖。
想起自己昨晚一路穿著皮鞋踩進屋,蔣蘭頓覺慚愧,趕緊去陽台拿了拖把一路從陽台拖到門口。
站在門口拖著地,余光卻不經意看到門框邊有啥紅色的東西貼著,她伸頭出去一看。
原來是春聯。
她走出去踩在門墊上好奇地朝左右看去。
馨蘭吐蕊春盈門,祥雲呈瑞福滿庭
蔣蘭開心地笑出酒窩來,看著兩側春聯上俊秀端方的字直出神,絲毫沒察覺到身後慢慢接近的腳步聲。
“寫得好嗎?”
蔣蘭忙轉過身,見林錦雲正提著蔬菜水果和一袋瓜子站在離自己一步遠的地方。
“嗯,寫得很好。”
“謝謝。能不能幫我提下?”
蔣蘭聞言趕緊接過林錦雲手裡的東西往門裡走,林錦雲卻突然緊跟上前,探頭快速親了下她的酒窩。
這個突襲嚇了蔣蘭一跳。
她急忙把勾住林錦雲的手一把把她拖進門內,伸腳勾著門一關,轉身嗔怪道:“做什麽!門都還沒關就這樣!”
“對不起。”林錦雲嘴上道著歉,眼裡卻沒見多少誠意,反倒滿是笑意,又雙手摟抱著眼前的人道:“我想你,沒忍住。”
她說完又急往蔣蘭唇上貼去。
雙手提著東西,身高又不佔優勢,現在還被林錦雲緊緊抱住,蔣蘭處境與待宰的羊羔無異,只能認命的被她攻城略地般掠奪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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