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氣氛有些沉默,謝遙希掃了眼一旁的手機,明知故問道:“剛才我給你打電話了?”
“打了。”虞景點頭,“不過我剛才忙不開,手機放桌上免提,你也沒說話。”
“哦。”謝遙希應了聲,心裡有更想知道的問題,可又不想直接問出來,便說:“你為什麽一定要選今天過來,我很忙的,要不是你突然說要過來,我現在也不用回來。”
“雖然你說了一大串。”虞景好笑道,“但我聽出來了,你是想問我有沒有看到你和陳康的緋聞,又是不是因為看到緋聞才跑過來興師問罪。”
“……”謝遙希被米飯噎了下,極快地說:“我沒說也沒問,不想知道。”
“寶貝,你想什麽可都寫在臉上了哦~”虞景勾了勾唇角,又抽了張紙給她擦掉嘴角的醬汁。
“我早看到了。”虞景自顧自地說:“不用想都知道是節目組炒作,就像他們說你不會唱歌一樣,其實你很有藝術天賦,有機會想聽你再為我彈奏一曲。”
虞景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讓謝遙希有些不爽,故意刺她:“你又知道是炒作了?說不準他就是我的未婚夫,畢竟他長得那麽~帥,到時候官宣別把你嚇傻了。”
“……”虞景笑容微斂,嘴角不覺勾起一抹冷笑,“不會有那天。”
她從未見過虞景露出如此笑容,笑裡帶刀,眼含冷意,像原本笑眯眯的狐狸忽然露出獠牙提醒人們狐狸並不比犬貓溫順,驚得她心跳都漏了一拍。
可她說不出再狠絕的話,畢竟她和陳康確實沒結果,隻得又一次岔開目光,看向光滑的大理石桌面,“你別說得那麽篤定。”
虞景將冷笑收起,神色恢復如常,“我不會把你讓給別人。”
聽到這話謝遙希笑了出來,不是冷笑,也不是譏諷,只是覺得好笑。
年輕的戀愛是瘋狂的,放在六年前,她曾想過以後出櫃家裡若是不同意她們在一起,她就從謝家出來自己生活,哪怕餓死都不低頭,誰都不能將她們分開。
可現在,對於虞景的話,謝遙希感到的只有好笑。
笑的不是虞景話裡狂妄宣示主權,而是笑她自大,大到以為自己能夠阻擋一切。
她拿什麽和謝家博弈?
以前上學沒想那麽多,只是覺得謝家和其他人相比有錢了點,除此之外並無不同。
直到進入娛樂圈,她甚至都不需要試鏡,優質資源接踵而至,知名大導演見了母親都得賠笑,她才明白錢和權有多重要,自己能迅速走紅,靠的不就是謝家在背後運作麽?
沒有謝家在背後支撐,自己什麽也不是,她清楚很多人都這麽想,不久前公關團隊的態度也是這麽告訴她的。
謝遙希承認現在的虞景和六年前大有不同,不再是需要助學金的窮學生,她坐擁無數粉絲身披萬丈光芒,片酬是普通人想都不敢想的。
可這些,在資本面前不堪一擊。
她又覺得被母親挾持婚姻的自己有些悲哀。
這最後話題不了了之。
虞景似乎過來真的只是為了做一頓晚飯,中途在陽台接了個電話講了快有十分鍾,之後就急忙要走。
“我有事先走了。”虞景看了眼自己碗裡的幾乎沒怎麽動的米飯,剛才光顧著聊天了,也沒吃多少。
明星突然有要緊事除了通告也沒其他的,謝遙希十分清楚這一行工作只要忙起來,別說飯,有時間喝水都不錯了。
謝遙希看了看那碗沒動過的湯,半命令道:“喝湯。”
對方顯然沒想到她會說這麽句不著調的話,趁虞景愣神的功夫,謝遙希欲蓋彌彰道:“你不喝等著誰喝?我不吃別人剩的東西。”
盡管謝遙希態度冷淡,虞景還是聽出了言語裡潛藏的關心,倒不著急走了,她坐下端起湯碗斯文地喝起了湯。
排骨湯能喝出來自玉米淡淡的甜味,鹹淡剛好,虞景將一碗湯喝盡,剩了底下的兩塊胡蘿卜和玉米。
“喝完了。”虞景擦了擦嘴,看著她含笑道:“我可以走了嗎?”
那雙眼像是能看穿自己心事一樣,謝遙希強硬地躲開對視,趕道:“快走,跟誰留你一樣。”
虞景笑著應了聲,很快起身,在經過她時停下了。
趁著謝遙希沒有留神,捧著她的後頸,在她額頭上吻了一下。
在對方反應過來前她迅速撤離,留下輕飄飄兩個字:“回見~”
聽到關門的聲音,屋子裡恢復滿室寂靜。
剛才被吻了一下謝遙希本沒有太清晰的實感,可空氣中的紫羅蘭香無不在提醒她剛才那人的靠近。
她低頭繼續吃起了飯,只是被親吻過的額頭似乎有些發燙。
她想,大概只是錯覺。
剛才虞景喝湯時看起來很美味的樣子,謝遙希便喝了一口湯,一個沒忍住喝完了小半碗。
藏在碗底的排骨顯現出來,謝遙希翻了翻,自己這碗基本都是肉,而虞景那碗更多的是玉米和胡蘿卜。
胡蘿卜吸足了湯汁,看起來軟軟糯糯的,幾乎是沒有思考,謝遙希順手夾起了虞景碗裡剩下的胡蘿卜。
很軟糯,還有些回甜,她又將剩下的一塊吃了。
虞景從鹿鳴園出來,直接去了聖庭酒店。
能讓虞景火急火燎趕過來,也就只有晏故了,說是有一筆收益巨豐厚的生意在等她過去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