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念恩把圍巾搭上後就直接走開了，楊箏甚至沒來得及問她是什麽時候回來的。

　　不一會小徐又跑來給她遞了杯熱水。

　　“楊教授，這天太冷了，感冒了就直接去休息吧！”徐鷺抱著陳念恩的羽絨服，在原地跺腳。

　　楊箏蹙眉道:“陳念恩在換戲服嗎？”

　　小徐點頭:“裡邊有空調，沒事。”

　　楊箏眉頭舒展了，她覺得自己被凍傻了，連化妝室有空調都忘了。

　　楊箏實在頭痛，隻好回了酒店。

　　衝了個熱，楊箏靠著床頭，昏昏欲睡。

　　睡前，她看了眼學校的工作群。屏幕將要暗下去的刹那，微信提示音響起。

　　楊箏點開一看，是條好友申請——“楊教授，我是陳念恩的助理徐鷺，來求助的！！！”

　　楊箏加了劇組的工作群，徐鷺從群裡摸到她的微信號並不是難事。

　　楊箏點擊了同意，備注——陳念恩助理徐鷺。

　　三分鍾過後，楊箏收到一條消息。

　　“楊教授，您好！我想請教下這個革帶這邊怎麽接上！”

　　緊跟著消息的是個六秒的視頻。

　　“工作組人手出了問題，原本給陳念恩著裝的那位老師好像病了，我們都不太會這個。我本來留了個心眼錄了視頻，準備自己試試，防止出問題，沒成想現在就搞不上去了……[大哭]”

　　楊箏剛看完視頻，就收到了徐鷺的這條消息，不得不讚歎她的手速。

　　她側身，換了個適宜打字的姿勢躺著，給徐鷺回了消息。

　　“你仔細摸一下中間那一段的邊緣部位，那裡有個暗扣，把另外兩節跟它搭好久沒有問題了。”

　　“我來試試！！！”

　　楊箏關閉對話欄去尋找了一下之前收藏的一個圖解，發了過去。

　　片刻後，徐鷺回復道：“好了好了！謝謝您！！！”

　　楊箏莞爾，覺得這個小姑娘有些可愛。

　　“不用謝，明天如果還有問題，我明天可以現場教你。”

　　“您明天不回臨大嗎！”屏幕那端的徐鷺發完後忽然有些後悔，她覺得自己好像暴露了什麽……

　　她昨天確確實實將楊箏的百科翻了個底朝天，還想找微博來著，沒找到。

　　“還沒有，還有場景布置需要跟道具組協商討論一下。”

　　“會不會太打擾您呢……[星星眼]”

　　“沒必要用‘您’呢，太客氣了[憨笑]不會打擾的。”徐鷺讀到這條消息，心裡對楊箏的喜愛又上升了一個檔次——長得好看，又平易近人！

　　“我從小怕老師，對老師這份職業非常敬畏……[大哭]”

　　徐鷺瞄了眼時間，快十點了，於是飛快補了一句“時間不早了，不打擾您休息了！”

　　“好的”

　　徐鷺又發了個貓咪說再見的表情包過去。楊箏也沒再回復。

　　第二天，徐鷺果然在片場見到了楊箏。

　　彼時她正拎著兩大袋子奶茶，忙著分給片場工作人員。

　　她跟著陳念恩的腳步頓住，順著陳念恩的視線看到了楊箏。

　　準確說，是側影。

　　楊箏正立在道具組的文組長的身邊，修長的指節在圖紙上比劃著什麽。

　　她的站姿很板正，背影很是高挑。出塵的氣質將片場嘈雜的氛圍隔開，陳念恩看著她，像看著一幅用筆淡雅清新的油畫。

　　徐鷺飛快地跑去，遞上兩杯奶茶。文組長笑著推辭了，楊箏下意識接了過來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徐鷺就一溜煙跑了。

　　她朝著已經跑到陳念恩身邊向她招手的徐鷺笑了下，算是給她們倆打了招呼。

　　陳念恩因楊箏的笑容愣住，被徐鷺輕輕推了一下才回過神來。

　　……

　　“這個玉龍壇怎麽布置？就跟天壇布置一樣嗎？”文組長出聲問道：“那這個工程也太浩大了吧。”

　　楊箏將杯壁還有些余溫的奶茶放到了身側的椅子上，淡淡答道：“壘個堆吧，這個玉龍壇並沒有歷史考證，應該是作者自己編的。”

　　“《末代皇帝》溥儀登基那個土台？”

　　“未嘗不可。”

　　文組長又跟她攀談了一會，楊箏禮貌地回應著。

　　最近她有那麽絲絲覺得，這個文詠源動機不純。

　　每次談完公事，總要七拐八拐地跟她聊些瑣碎的東西。前幾次楊箏沒有覺察到什麽，直到最近，文詠源的尬聊開始拐向比較隱私的問題了。

　　楊箏覺得他的尬聊還是挺有水平的，表面都是些無關緊要的小事，仔細一追究，所有問題都在朝一個方向行進——情感狀況。

　　楊箏同他一直保持著社交距離，他不越界，楊箏覺得，自己也沒有必要戳破。

　　好不容易送走了文詠源，楊箏拿起了奶茶，順勢坐在了椅子上。

　　她給奶茶轉了個圈，找到了標簽。

　　“布丁奶茶半糖溫 14：43 12元”

　　奶茶已經涼了。

　　楊箏嘗了一口

　　——太甜了。

　　上高中那會，文科班的女生都愛喝奶茶，唯獨她是個特例——她喜歡喝茶葉……

　　陳念跟她是同桌，平時比較大氣，經常自己買了順道給她帶一杯，之後知道她不喜歡喝奶茶，就全給她帶紅茶或者綠茶了。

　　怎麽又想起她了呢。

　　楊箏苦笑著搖了搖頭，又嘗了口布丁奶茶。雖說茶很甜，但是布丁嘗起來不錯，還是可以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