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桔梗除了紫白邊,好有黃白和綠白,陳念恩並不是很懂花語,她只是覺得紫白邊的高貴典雅, 很符合楊箏的氣質。
“怎麽突然送我花?”楊箏眉眼溫柔。
“想送就送了, 浪漫不分時間。”陳念恩好喜歡楊箏現在的表情。
“今天怎麽回來得這麽快, 我還以為要到十二點。”楊箏耳根有些紅,垂眸說:“我還沒有做飯。”
陳念恩邊換鞋邊問:“你是幾點起的?”
楊箏不好意思說自己睡到十點多才起, 隻說起的很晚。
“我記得楊教授從前六七點就被生物鍾鬧醒了,還嫌棄我賴床。”陳念恩打趣她,“賴床會轉染?”
楊箏顯然不想在這個話題上堅持下去, 義正言辭道:“會傳染。”
陳念恩取笑她。
“中午吃點什麽?”楊箏試圖轉移話題。
“你什麽時候吃的早餐?”陳念恩站起身。
楊箏想了一下道:“十點多。”
“那就沒必要了,我路上吃了醬餅。”陳念恩推著楊箏的肩往房間走。
“你今天有事兒嗎?”陳念恩以《泰坦尼克號》經典姿勢架著楊箏,齊步前進。
楊箏的手搭在陳念恩的小臂上,疑惑道:“沒事, 你想幹什麽?”
“幫我對戲。”陳念恩的聲音帶著撒嬌的意味。
楊箏當然拒絕不了,問道:“什麽戲?”
“你的戲。”
“《如花開花落》?”
“對!”
陳念恩從兜裡掏出一張疊成方塊的紙,鄭重展開。楊箏接過。
這是場苦情戲。
自身難保的林疏梧最後一次去探望深情男二。時間設定在深冬, 背景布置是落雪。
楊箏找了張被單給陳念恩披上。
“這個披風不夠拉風。”陳念恩容楊箏在她領口打結。
“這不叫披風,這叫鬥篷。”楊箏試了好幾下, 打出來的結都是個大球,隻好放棄。
楊箏披完後知後覺,疑惑道:“真正試鏡有道具和服裝嗎?”
“沒有。”陳念恩把被單往兩側拉了拉:“但是我們對戲要精益求精。”
“還差個簪子。”楊箏說, “齊承晗要幫林疏梧戴上木蘭簪。”
“不用擔心。”陳念恩說著就蹭蹭跑出去,到廚房抽了根筷子。
“承晗, 木蘭簪子。”陳念恩把筷子放到楊箏掌心。
楊箏摁著陳念恩的肩,讓她坐到床上。
“疏梧別動, 我給你挽個髻。”楊箏解開頭繩把陳念恩的頭髮挽了上去。
“要看下台詞嗎?”陳念恩在楊箏面前舞了舞紙張。
“你在質疑我對筆下人物的感情嗎。”楊箏勾起陳念恩的下巴,“你盡管來,必要時我還能隨機應變兩句。”
陳念恩喉頭有些緊:“我要是齊承晗,絕對不可能愛的那麽內斂。”
楊箏嗯了一聲,音調上揚:“你要做什麽?”
“我會拉著林疏梧私奔。”陳念恩的眼神很認真。
“你確定林疏梧會跟你走?”楊箏問。
“如果不齊承晗在紹獄,林疏梧最後一定會跟他走。”陳念恩很確定。
“我覺得你能拿到這個本子。”
《如花開花落》的許多老書粉都站林疏梧和齊明緈的cp,殊不知林疏梧最後對齊明緈徹底死心了。齊承晗敗就敗在一輩子逆來順受,沒有放手一搏的決心。
愛的內斂未嘗不是種逃避。
“開演嗎,楊執一太太。”
“好。”
……
陳念恩還是有職業素養的,在如此簡陋的環境下,打扮得如此滑稽都沒有笑場。
楊箏很不適應,她放不開,只會沒有感情地念台詞。
等到插簪子那裡,楊箏徹底繃不住笑場了。
“嚴肅點楊教授,齊承晗這次是訣別。”
“這恐怕不行,齊承晗還要踮起腳尖去幫林疏梧戴簪。”楊箏戳了戳陳念恩頭上的筷子,“你知道你現在像個什麽嗎?”
“像什麽?”
“一個嘗試裝古代人的小朋友。”
“我小的時候經常裹被單,扎高頭髮在家演古人。”楊箏回憶起了很多事情,眼眸含笑:“我經常給我楊笙裹大人的衣服,用紅領巾當絛帶。”
“你弟應該挺崩潰的。”陳念恩憋笑。
“他挺開心的,我每次都讓他演皇帝。”
“這麽喜歡為什麽自己不買兩套?”陳念恩坐下,牽住楊箏的手。
“長大了就初心就變了。”楊箏說,“後來工作,看到了古墓裡出土的各類文物。看得越多,越覺得原原本本的最美。可惜現在只有改良。”
“總有複原的吧?”
“有。起步價三千。”
陳念恩若有所思,她好像知道下次該送楊箏什麽了。
岔了會話題,楊箏和陳念恩繼續對戲。
陳念恩在楊箏面前通常不正經,楊箏很怕她正經,陳念恩正經起來楊箏根本駕馭不住。
演技突飛猛進的陳念恩演起哭戲來毫不含糊。楊箏本來適應了些,可以繃著臉當點讀機了,陳念恩一哭她就破功,情不自禁地給陳念恩抹眼淚。
好幾次陳念恩邊擦眼淚邊埋怨楊箏破壞氛圍。
一場戲試下來,陳念恩眼睛都哭腫了。楊箏敲冰塊送紙巾,虔誠懺悔了好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