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白渾身一顫,她轉過身看著這個登堂入室的女人,“蔣文樺,你到底想幹什麽?”
想幹什麽?
蔣文樺回頭笑吟吟望著她,“想和你做筆交易。”
許白閉了閉眼,忍著喉嚨中的乾澀,“我已經坐了五年牢了,你為什麽還是不肯放過我?”
看著那張不施粉黛的白淨面容上滿是痛苦和絕望,蔣文樺一步步朝她走了過來,最終在許白面前站定,一抬腕,便捏住了那小巧玲瓏的下巴,在手裡輕輕把玩。
“昨天都沒細看,瘦了。”
許白拍開她的手,往後退了幾步,警惕的看著她。
蔣文樺也不在意,唇瓣輕啟,“你別害怕,我來真的是想和你談筆交易,要不要聽聽條件是什麽?”
許白搖頭,“我不想和你談,沒什麽事的話,請你立刻出去。”
蔣文樺盯著她的臉,開口道,“你不想見一見那個孩子嗎?”
許白心神大震,淺色的眸子陡然睜大,“你說什麽?”
不知何時,蔣文樺手上多了一個透明的袋子,在許白面前晃了晃,“你想知道的都在這裡,要看看嗎?”
許白死死瞪著她,“你騙我,那個孩子早就死了!”
蔣文樺輕笑,“她不僅沒死,相反還活的好好的,這幾年一直被我養在蔣家老宅裡面。”
許白還是不相信。
蔣文樺把袋子扔到桌子上,示意她可以自己去看。
許白沒忍住,她走到桌邊,顫抖著手把袋子打開,只見裡面放了好多張照片,還有孩子的出生證明。
除此之外,還有一部手機,許白打開,一個視頻跳了出來。
屏幕上,四五歲大的小女孩正坐在地上玩玩具,視頻太短了,連一分鍾都不到,許白都沒聽到孩子說話,她劃著進度條看了十來遍,越看手抖的越厲害,大顆的淚水聚集在眼眶中,最後無聲的掉了下來。
蔣文樺看著許白跪坐在地上,纖細瘦弱的肩顫的那樣厲害,然而她的眼中並未浮現起絲毫的憐惜之情,有的只是一眼望不到底的冰冷。
除了這個野種,這世上好像再也沒有任何人可以讓她這樣撕心裂肺的哭了。
蔣文樺心中嘲弄,臉上卻端著惑人的笑意,“這下你該信了,交易還做嗎?”
許白聽到她的聲音,慌忙擦去臉上的淚,她抬頭看向她,“我要見到她,才能決定要不要答應你。”
蔣文樺聞言忍不住笑出了聲,她長得實在太美,美到一笑起來整個屋子都跟著黯然失色了。
許白想到自己也曾被這樣一張美人皮蠱惑,現在回憶起來隻覺得毛骨悚然。
“你笑什麽?”她蹙著眉問道。
蔣文樺看著她,緩緩收斂了笑意,不緊不慢的道,“笑你天真。”
許白抿著唇瓣,她說出來的時候就知道不可能,像蔣文樺這種陰險狡詐的人,她怎麽可能讓自己處於被動中。
可是她的孩子……
“你想讓我和你做什麽交易?”掙扎良久,許白還是想聽聽交易的內容到底是什麽,萬一沒有想象中那麽不能接受呢。
蔣文樺俯視著她,目光從她臉上一寸寸劃過,“跟我去一個地方,到了你就知道了。”
許白滿腦子都是視頻裡那個小女孩的臉,不管付出什麽代價,她都要見到她的孩子。
-
坐上蔣文樺的車。
許白想過很多種蔣文樺可能會帶她去的地方,怎麽都沒想到會是醫院。
她們乘電梯往最上層走時,看著不斷跳躍的數字,許白心底的不安越來越重。
蔣文樺想要讓她做什麽?
出了電梯,許白走在蔣文樺身邊,她們後面還跟著四名保鏢,都到這裡了,許白想走都走不了了。
直到她們進了一間像是實驗室的房間,裡面幾個穿白大褂的醫生看到蔣文樺,站起來齊齊喊了聲“蔣總。”
許白手指一點點蜷縮起來,她問蔣文樺,“你帶我來這裡幹什麽?”
蔣文樺臉上已經沒了方才和許白談交易時的笑意,自然也不會回答她,而是輕描淡寫的掀了掀眼皮,對那幾個穿白大褂的醫生說道,“她就是你們當時在監獄裡做實驗匹配過的人選之一。”
許白突然意識到了什麽,她不敢置信的看向她!
蔣文樺連眼角余光都沒給她一個,說完轉身就往外走去,冷漠絕情的背影和五年前雨夜中那一幕幾乎如出一轍。
緊接著,那遙遠的聲音仿佛從地獄中傳來,傳進許白的耳內。
她說,“匹配的上,就抽她的骨髓,動作快一點,蘇染等不起。”
第4章
躺在手術台上打麻醉的時候,許白模糊的回憶起在監獄時,有一群穿著白大褂的人把她們都帶走過,說是要檢查身體,當時許白以為他們要抽血,後來發現並不是,哪怕是局部麻醉後,入骨的疼痛依舊非常強烈,痛到許白一輩子都忘不了。
可笑她以為那只是一個小小的插曲,以為自己是因為誤判才被無罪釋放的,現在看來根本不是!
原來早在數月前,蔣文樺那張織好的大網就已經落在了她的頭上,原來並沒有什麽所謂的正義,林青雪為了救她出來這麽多年的努力在滔天的權勢面前好像全部都變成了笑話!
許白閉上眼睛,一滴淚順著眼角緩緩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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