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紫瀟想說:若是介意的話,朕可以負責。
話鋒一轉, 成了道歉的話, 無比真誠。
聽著,鬱祁泠心裡突然又有些無地自容。
腦中清醒了許多, 明明昏君此舉本意是為了救自己,剛才她也並非故意為之,是自己站不穩往她懷裡倒的…………
剛才自己為何心裡怪她?
“不是陛下的錯, 是我太愚笨了。”鬱祁泠垂下眸子,小聲道:“望陛下恕罪。”
“無罪,無罪。”岑紫瀟笑著道。
鬱祁泠垂眸沉默。
“你快坐下吧,身上還有傷呢。”岑紫瀟指了指木樁。
鬱祁泠聽話的坐了。
眼看兩人的氛圍就要陷入尷尬,岑紫瀟靈光一閃,目光找尋著不知道掉去哪了的木箱子。
只見,那木箱子滾落在不遠處,那隻橘貓正好奇的用小爪子扒拉著。
“還沒打開就知道裡面是好東西了?”岑紫瀟走過去蹲下摸了摸橘貓的頭,將它和木箱子一起領到鬱祁泠面前。
鬱祁泠:“……?”
岑紫瀟輕輕將小橘貓放進鬱祁泠懷裡,鬱祁泠抱住它,滿臉疑惑。
“你看。”只見岑紫瀟將木箱子打開,從中拿出了一根細棍,那細棍上系著一根細繩,細繩的尾端系著一根羽毛。
這是逗貓棒。
見鬱祁泠喜歡貓,岑紫瀟便馬上想到要送她一個逗貓棒,可這沒有,她便命人加急做了一個,倒還挺像模像樣。
“這為何物?”鬱祁泠從未見過。
岑紫瀟沒有回答,兀自的將纏著的繩子解開,繩子解開後,系在微端的羽毛一下子垂落到橘貓的眼前。
只見原本安安靜靜的橘貓,此刻一下子變得亢奮,那瞪大了那雙圓圓的眼睛,緊緊盯著羽毛,還用抬起兩隻前爪抓了抓。
岑紫瀟突然的一晃動,橘貓便猛的從鬱祁泠懷裡跳出來,追著那羽毛。
鬱祁泠眼眸微睜,驚奇於貓的變化。
岑紫瀟不停的拿著逗貓棒挑逗著橘貓,沒想到剛斷奶不久的橘貓竟能跳這麽高,岑紫瀟逗得有些開心,一貓一人,在草地上一個跑,一個追。
鬱祁泠坐在木樁上,有些驚訝的看著眼前不遠處的一貓一人,但她的驚訝已經並不在於貓的神奇變化了,而是岑紫瀟。
堂堂帝王,此刻卻跟一貓玩得不亦樂乎?
鬱祁泠可以清晰看見岑紫瀟臉上的燦爛笑容,還有她逗貓的聲音。
若不是她一身龍袍,鬱祁泠怕是真以為她是哪家活潑好動的大小姐。
她真的,一點也不像是眾人口中那十惡不赦的暴君。
鬱祁泠甚至離奇的想,是不是她與那暴君是雙胞胎,暴君突然死了,但為了穩定朝局,她直接就接替了暴君的位置?
…
岑紫瀟玩夠了,將小橘貓引過來,又將逗貓棒伸給鬱祁泠。
“此物叫逗貓棒,就是拿來逗貓玩的,朕見你如此喜歡貓,就命人做了一個。”
“逗貓棒”,鬱祁泠在大岑聞所未聞,心想難不成,是西域的玩物?
鬼使神差的將其接過,鬱祁泠試探的晃了晃,橘貓便一下子跳到她懷裡。
鬱祁泠沒再動了,只見橘貓終於如願以償的抓到羽毛,放進嘴裡啃了啃,沒一會便覺得無趣松開了。
鬱祁泠看了眼岑紫瀟,眼睛裡寫滿好奇和疑問。
“它不喜歡了嗎?”
岑紫瀟輕笑一聲,“你再晃晃?”
鬱祁泠又晃了晃,果然橘貓又激動了,伸著抓子一定要把羽毛抓住。
鬱祁泠逐漸上手,嘴角禽上淡笑,不厭其煩的逗著貓。
岑紫瀟不在打擾她,退到後面靜靜的站一旁看著。
系統突然出現:【恭喜寶貝!女主治愈值又漲了百分之五!當前女主黑化值:百分之六十當前女主治愈值:百分之十。】
系統:【寶貝你太會了太會抓住小女生的心了!】
岑紫瀟微微一笑:【她確實還是個小女生啊。】
鬱祁泠此時不過二十歲,雖然在古代已經算是大了,但在二十一世紀,確實還只是個小女孩。
所以,小女孩的好奇,小女孩的天性她還是有的。
系統卻不忘提醒岑紫瀟:【嗯,不過寶貝,你現在比她還小噢。】
原主確實更小些,十七歲繼位,今年不過十八。
年僅十八,卻因為原生的皇室家庭裡的勾心鬥角陰謀算計將她的內心扭曲,唯有美人,才可舒緩她內心的不適,而美人,都是可憐的、供她發泄情緒的玩物。
在原主眼裡她們都只是一群牲畜。
岑紫瀟看著鬱祁泠,一身素淨的羅裙襯得她乾淨無暇。她坐在木樁上,一手撐著膝蓋,一手拿著逗貓棒逗著貓,光是看側臉,就可以清晰的看見,她在笑,那種很溫暖的,溫柔的笑。
還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像是從地縫中長出一顆嫩芽,經過風吹雨打,卻還是開了花。
這種笑容,讓人莫明的想守護,想有一種拚盡全力,為她遮風擋雨,隻想她一直就這樣笑著。
岑紫瀟有些失神,心底突然生出一股慶幸,慶幸自己穿來了,若是她被原主碰上,就會想原本的故事那樣,被狠狠虐待,雖然最後黑化反殺,可心靈上收到的創傷和痛苦卻永遠無法彌補。
從那以後,直至結局,她都沒有像現在這樣,再笑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