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梓軒緊緊盯著龍榻上的兩人,見岑紫瀟面露猶豫的神色,心中便多了幾分把握。
絕不能讓鬱尋入朝。
但是他看不見,其實岑紫瀟的心早就已經飛到了安撫鬱祁泠的身上,手指不停的在鬱祁泠的掌心寫字畫圈。
半響,岑紫瀟假裝還沒猶豫完,抬起頭:“這件事朕且再考慮考慮,梁王早日回府休息吧。”
此刻岑梓軒心中有了六七分的把握,行禮過後便哈著腰離去。
岑紫瀟現在猶豫不決沒什麽,他相信,這朝中肯定還會有人來勸她的。
到時候她迫於壓力,不答應也得答應。
岑梓軒一出了殿門,岑紫瀟馬上求生欲爆表的轉頭對鬱祁泠緊張巴巴的說:“姐姐你放心,我不會聽他的,定會讓嶽父大人入朝為官的!”
鬱祁泠輕“嗯”一聲:“我相信陛下。”
她摸了摸岑紫瀟的頭,她自然是相信岑紫瀟的,只是自己父親身份特殊,朝中有人反對是必然的事,今天是梁王來,等明天后天,又不知道會是誰來了。
鬱祁泠不敢保證,岑紫瀟會不會被大臣們說服。
其實這如蛛網般複雜的朝堂,鬱祁泠也並不是很想父親進去。只是父親身份特殊,被放出地牢便成了許多人的眼中釘肉中刺,只能讓他有身份有地位,別人才不敢這麽輕易的動他。
“姐姐你放心,無論別人怎麽說,我都不會動搖的。”岑紫瀟滿眼堅定道,不斷的在給鬱祁泠傳輸安全感。
她不知道鬱祁泠心裡是怎麽想的,她只能一遍遍的告訴鬱祁泠自己的心永遠是向著她的。
鬱祁泠心生感動,笑著揉了揉岑紫瀟的發絲,語氣輕柔道:“臣妾自然知道陛下是向著臣妾的,只是父親畢竟身份特殊,怕不止是梁王,朝中的許多大臣都會有意見,臣妾怕陛下被他們煩到。”
“況且大臣們有意見了,朝中局勢必然動蕩,大臣們也會對陛下心生不滿。”
聽到這話,岑紫瀟馬上聳拉下臉,可憐兮兮的。
好煩好煩,當皇帝好煩。
“那姐姐可有什麽法子嗎?”岑紫瀟問。
法子鬱祁泠倒是想到一個,只是她現在不好說出口,得一步一步誘導岑紫瀟才行。
鬱祁泠欲言又止:“后宮不得參政,臣妾亦是如此,這是先皇立下的規矩,臣妾就算有些法子,也不能為陛下解憂了。”
那看來就是有辦法了,岑紫瀟才不會管先皇立下了什麽規矩,眼睛亮亮的看著鬱祁泠,語氣任性又霸道:
“我不是說過姐姐你跟我是平等的麽?所以在我這沒有什麽你是不可以的,我才不管先皇立下了什麽規矩呢,現在我是皇帝,那必然我說了算,姐姐你快將法子說出來。”
鬱祁泠眸中閃過得逞的光芒,但被她掩飾得很好,沒讓岑紫瀟看出來。
鬱祁泠猶豫片刻,試探性問道:“那陛下可不要怪罪臣妾?”
岑紫瀟心裡嘖了一聲,跟她撒嬌:“姐姐為我排憂解難,我怎麽敢怪罪姐姐,姐姐你快說嘛~”
鬱祁泠滿意的勾起唇角,“陛下可還記得那只在牢中為了將父親哄出來所編過的話?”
“陛下仔細想想。”
岑紫瀟順著鬱祁泠的話想了一會,卻沒想出什麽,因為她那天編過的慌實在是太多了。
“姐姐快說吧,就別跟我繞彎子了。”岑紫瀟撒嬌道。
“好~”鬱祁泠寵溺一笑:“陛下當初勸父親的時候,便說過是先帝臨終前囑咐你的,父親果然被哄了出來…..”
鬱祁泠沒有繼續說,眼睛瞟了眼四周,然後朝岑紫瀟勾了勾手,岑紫瀟俯過身去,鬱祁泠便在她耳邊輕聲道:“若是按照這樣所說偽造一封先帝的遺詔,怕是滿朝文武都不敢有意見,更別說梁王殿下了。”
說完這些話,鬱祁泠重新直起身子,她看著岑紫瀟有些忐忑,雖說岑紫瀟能在父親面前用先帝來編織謊言,但偽造先帝遺詔,昭告天下,那畢竟是件大事,鬱祁泠怕岑紫瀟洗心生不讚同。
雖然她不會怪罪自己,就怕會心存芥蒂。
鬱祁泠忐忑不安的看著岑紫瀟的反應,只見岑紫瀟身子頓了幾秒,突然抬頭,興奮的朝她笑道:“姐姐好聰明啊,姐姐真是個賢妃!”
這是岑紫瀟的真心話,這麽好的主意,自己一下子還真沒想出來呢。
見道岑紫瀟是這個反應,鬱祁泠懸著的心也放下去了,溫柔道:“為陛下排憂解難,是臣妾應該做的。”
無論岑紫瀟心裡是怎麽想的,是因為她無腦聽自己的話,還是因為她本身就並沒有多在意先皇……
這對自己都是一個極好的信號。
偽造一封遺詔其實再簡單不過,無非就是要按那玉璽,現在玉璽就在岑紫瀟的手上,可以說偽造多少封遺詔都可以。
大臣們沒人敢質疑。
兩人相視一笑,鬱祁泠道:“陛下睡了許久,午膳的時間早已過了,陛下的肚子怕是空落落的了,待臣妾妾去盛一碗甜粥來,幫陛下填填肚子。”
“好哦~”岑紫瀟乖巧答應。
不久,鬱祁泠便帶著端著一碗甜粥而來。
這粥是她早上便開始熬的,放到這時剛好放涼,吃起來十分爽口。
見岑紫瀟吃得高興,鬱祁泠心裡也是滿足的,突然想到岑紫瀟跟她說趙貴妃今日也做了甜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