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紫瀟甜甜一笑,覺得現在的小鬱好乖,氣息虛弱,氣勢沒有之前那麽強。她還是第一次見她散著頭髮的樣子,她的頭髮很長,到腰那麽長,大概是因為營養不良有些發黃,此刻還有些許凌亂,像個病弱美人。
“我穿你的呀。”岑紫瀟拿起鬱祁泠那件泛白的校服外套,毫不猶豫的穿上了。
“你......”
迅速到鬱祁泠都來不及阻止。
對於鬱祁泠來說有點小,但對岑紫瀟來說卻剛剛好。校服雖然舊,但是一點也不髒,沒有異味。都是鬱祁泠身上那股清新好聞香氣。
看著自己破舊的外套穿在岑紫瀟身上,鬱祁泠隻覺得一點也不相符,心裡悶悶的,像是自卑,正叫囂著什麽。她跨步上前一手按住她的肩膀,想把外套給扒下。
這件外套配不上她,她不想要為難她。
岑紫瀟一驚叫一聲,連忙包裹住自己的身體,鬱祁泠動作頓住,岑紫瀟後退幾步縮到牆角,怯怯地看著她,嗔道:“你、你幹嘛要扒我衣服.......”
.......
鬱祁泠楞住,這一幕簡直了,看她的眼神就知道她是故意的,但心裡還是生出一股負罪感。
“你穿你自己的吧,我不冷。”鬱祁泠吸了一口氣,溫聲跟她說。
“不要。”岑紫瀟霸道得不行,用衣服把自己包裹住,把下半張臉埋在她的領子裡,感歎道:“小鬱,你的外套好香。”
鬱祁泠:......
鬱祁泠看著自己洗到發白的外套被岑紫瀟霸佔著,像個寶貝一樣喜歡,原先那種自卑感被另一種微妙的感覺漸漸覆蓋,她眨了眨眼睛,轉過頭去。
岑紫瀟注意到她悄悄紅掉的耳垂,像發現了什麽新大陸一樣,跑過去黏她,明知故問為什麽耳朵紅了,使勁撩撥,到最後不止是耳朵紅,她還收獲了一個滿臉通紅的小鬱。
臉紅了還不夠,岑紫瀟得寸進尺的繼續挑逗,明知故問她是不是又發燒了,要摸摸額頭才可以。
......
醫生姐姐說剛退燒要吃清淡的,岑紫瀟點了兩份粥和一些清淡的菜,說什麽也要陪著她把飯吃完才肯回家,鬱祁泠敗下陣來,隻得順著她。
她也想順著她。
破舊的房子第一次這樣溫馨,雖然漏風,身體可能有那麽一些冷,但鬱祁泠的心卻不冷。
被她岑紫瀟捂得好熱。
她想,要是這個人能一直像這樣屬於她就好了。
好景不長。
兩人還沒吃完晚飯,時間已經走到了晚上八點,從窗外看去,對面的那棟樓隻亮著幾盞燈,住在這裡的人似乎很少,也是,岑紫瀟想,這麽偏,這麽破舊的地方很少有人住吧。
而鬱祁泠......
她想幫助鬱祁泠,但又不知道怎麽開口嗎,怕會傷害到她。
突然,原本安靜的樓道傳來了沉重又凌亂的腳步聲,腳步聲越來越近,還加上了男人的喝醉時的喘氣聲,鑰匙碰撞的聲音。
這樣的環境,岑紫瀟有點害怕,抓住了鬱祁泠的手臂,鬱祁泠站起了身,死死的盯著門口的位置,眼裡一片冰冷。
這樣的聲音她再熟悉不過,她沒想到,那個人怎麽提前回來了?不應該是兩天后嗎?
她回握住岑紫瀟的手腕。
“小鬱......”岑紫瀟聲線微顫。
“別怕。”
腳步聲停在了那道有著幾條裂痕的門後,緊接著是鑰匙插進鑰匙孔的聲音,“哢嚓”一聲,木門被打開。
一個身材高大而消瘦的男人出現在門口,他一身破爛的衣裳,皮膚黝黑,臉上還有幾道疤痕,全身上下都散發著濃濃的酒氣。
他的臉十分滄桑,但卻和鬱祁泠有著幾分相似。
男人搖頭晃腦的走進來,轉身把門關上,身體抵在門上呼了一口氣,視線緩緩聚焦,看清了自己女兒的臉,站直身子,突然指著她罵道:“你他媽個小賤貨,老子一回來你就給老子擺臉色,我他媽欠你的?是不是希望老子死在外面你就開心了?跟你媽一樣,真他娘的賤!”
一回來就是開罵,對自己女兒吐出怎麽樣的髒字他都可以,鬱祁泠對這些早就習以為常,甚至麻木,只是現在,她不想讓岑紫瀟看到這麽不堪的一幕,不想這些話髒了岑紫瀟的耳朵。
她害怕自己每一個不堪的一面在岑紫瀟面前暴露。
她怕岑紫瀟害怕。
岑紫瀟看著一臉猙獰的男人,另一隻手也抓住了鬱祁泠的衣袖,說不害怕那是假的。
“小鬱,他是......?”
“喲?哪拐來的小妞啊?”鬱強注意到站在鬱祁泠身後的女孩,臉蛋嬌嫩,聲音好聽,一看就是有錢人家的女兒。
“小賤種,你真行啊。”
鬱強朝她們走去,朝岑紫瀟笑了笑,吹了聲口哨,“小妞,我是她爸,來,叫聲叔叔聽。”
濃濃的酒味撲面而來,岑紫瀟極其不適用,又害怕,小聲道:“叔....”
“別叫他。”剛吐出一個音節,話就被鬱祁泠冷冷打斷,岑紫瀟詫異的看向鬱祁泠,只見她眼中滿是冰冷和厭惡,一點也不像是在看自己的爸爸,像在看一個十惡不赦的罪人。
然而這個舉動的後果就是,一個巴掌猝不及防的打在了她白嫩的臉上,岑紫瀟睜大眼睛,鬱祁泠被打得一踉蹌,摔在了電視櫃上,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