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哪裡難受?怎麽了?”岑紫瀟秀氣的眉頭緊鎖,心疼又擔心,用手摸了摸她的額頭,有點燙。
安安淚眼朦朧的看著岑紫瀟,朝她伸手要抱抱,“嗚嗚嗚嗚肚子疼.......媽媽,肚子疼.......”
岑紫瀟把安安抱進懷裡,眼底滿是擔憂,“好端端的怎麽會肚子疼?”
安安難受得不行,小臉都哭花了,“嗚嗚嗚,媽媽,肚子好疼.......”
岑紫瀟問她:“是不是吃壞肚子了?你今天吃了什麽?”
安安斷斷續續道:“吃了學校的飯、吃了.....桑桑帶回來的甜品,還有漂、漂亮的冰淇淋........”
岑紫瀟一愣,漂亮阿姨的冰淇淋.......
許白玥……
今天傍晚是許白玥把她接回來的。
岑紫瀟瞳孔驟擴,眼裡慢慢攀上恐懼,心跳加速,一個想法在心底迅速生根發芽。
是不是許白玥對她做了什麽?
許白玥那個女人從安安還未出聲的時候就容不得她,那現在......就容得下了麽?
表面上似乎對安安好像很喜歡,誰知道她心裡是怎麽想的?她心裡會有多膈應?會有多恨這個孩子?
她的手段岑紫瀟早就在四年前見識過了,沒有什麽事情是這個女人做不出來的,陰狠又是恐怖。
........
不,不一定。
背後出了一層冷汗,岑紫瀟深呼吸著,也可能只是單純吃壞肚子了。
因為狐狸尾巴和耳朵都露出來了不能去醫院,岑紫瀟讓桑邇去藥店買了治拉肚子和治腸胃炎的藥,喂安安吃下,祈禱可以平安。
可吃下藥後似乎沒有半點作用,安安的體溫越來越高,發燒了,甚至還嘔吐了,根本不是尋常的拉肚子,更像是比較嚴重的急性腸胃炎。
她的法力微弱,只能治點皮外傷,根本治不了這種嚴重的病,而桑桑幾乎沒有法力。
因為安安是九尾狐的孩子,身體一向很好,偶爾也會感冒發燒,稍微有點什麽嚴重點的病,因為不能去醫院,都是吃兔妖奶奶自己熬的藥好的。
現在兔妖奶奶不在了。
都得靠她們自己。
桑桑著看著小狐狸痛苦的模樣著急又心疼,扯了扯岑紫瀟的袖子,小聲道:“貓貓,我們要不然帶安安去醫院吧。”
岑紫瀟也知道,必須得去醫院了。
可是安安現在這個半人半獸的模樣,去醫院會有什麽後果,可想而知。
岑紫瀟眉頭緊鎖,聽安安哭著喊著讓媽媽救救她,自己的親生女兒這樣難受,她的心都要碎了。
“媽媽嗚嗚嗚嗚,好難受,我難受.......”
“媽媽,救救安安,嗚嗚嗚嗚叫……”
岑紫瀟心如刀割。
坐在床沿,岑紫瀟拿出手機點進通訊錄,盯著那一串號碼,指尖泛白。
許白玥會幫她嗎?她今天當著她的面那樣傷她。
如果她是故意害得安安這樣呢?
內心痛苦掙扎一番,岑紫瀟最終還是按下了撥通鍵。
這是這四年來,她不知道第幾次撥打許白玥的電話號碼。
之前的無數次,回復她的,永遠都只有冰冷的機械聲,這次呢?
她會接嗎?
許白玥是現在唯一可以幫安安的人了。
岑紫瀟心臟超負荷跳動,全世界都安靜了,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響起的鈴聲中,十秒,二十秒,三十秒,四十秒......
無人接聽,電話“嘟”地一聲自動掛掉了。
岑紫瀟怔著,眼眶不知何時蓄滿了淚水,跳動的心臟也跟著沉入冰冷的潭水,四肢冰涼,安安的痛苦的哭鬧聲重新灌入耳膜,讓她一下回憶到當年她剛生產的時候。
生孩子不能去醫院,就在那個木屋裡,兔妖奶奶幫忙接產。
那時候的她想許白玥想到了極致,多渴望多渴望她能出現,剛生完孩子耳邊都是嬰兒的哭鬧聲,她忍著剛分娩完的痛,拿起手機撥打了許白玥的號碼,想告訴她她們的孩子出生了,電話卻永遠也打不通。
她永遠記得那時候的失落和難過。
那段時光真的好難熬。
要不是有桑桑這隻小天使在,她很有可能患上產後抑鬱症。
回到現在,安安越來越虛弱,岑紫瀟抱著她,顧不上擦自己的眼淚,邊安撫邊給她傳輸自己身上那點微弱的法力,企圖能靠這個治好她。
桑桑見狀著急又愧疚,眼眶都紅了,自責自己的沒用,又拿著鑰匙出門,“我再出去看看有沒有什麽特效藥。”
另一邊。
許白玥單手在洗手台上猛咳嗽,另一隻手捂著心口,水池裡滿是滴下的血痕,她把水龍頭打開,把鼻口的血跡衝乾淨,水池中一灘血水,衝了好一會才被衝乾淨。
轉過身,昏暗的燈光下的她的臉色極其蒼白,臉邊的頭髮被水沾濕了許多,黏在頭髮上,模樣狼狽。
她走路一晃一晃的,眼神渙散,好像隨時都可能摔倒暈過去。
回到臥室,她從抽屜裡拿出一打藥片,顫顫巍巍的撥開四五片放到掌心,一口氣吞了下去。
坐到穿上,頭暈腦脹眼眶酸痛,卻又困意全無,她拿起手機想看看時間,這才發現了一通未接來電,備注是她。
許白玥瞳孔一顫,還疼著的心臟驟然狂跳,更加疼了,她激動卻感受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