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人眼裡,自殘就是一種很矯情,博同情的行為吧。
她怕岑紫瀟也會這麽想。
怕岑紫瀟認為這是為了博取她的憐憫心,讓她心軟才這麽做的......
鬱祁泠瞳孔裡似是蘊著什麽,有些幽冷。
雖然,她確實含著這樣的想法。
岑紫瀟歎了一口氣,板著臉輕聲道:“傷口都沒處理好,不覺得痛麽?”
“不痛的.......”鬱祁泠應道。
怎麽不痛呢?
現在,她的手腕處還在微微顫抖。
“不要緊的,待會我自己可以處理好。”
見岑紫瀟還想把袖子撩起來,鬱祁泠是真的有些恐懼,怕岑紫瀟看到這麽醜的手臂會厭惡 。
就算不至於到厭惡的程度,一丁點反感都是鬱祁泠不能接受的。
她稍微用力了些,想把手臂從岑紫瀟手裡抽出來。
而岑紫瀟也很強勢,一點也不讓步,抓著她的手不放。
手上的動作雖然強勢,但她的眼神和語氣卻都很溫柔。
“別動了,傷口又傷到怎麽辦?”
“你單手肯定包扎不好,我來重新幫你,好麽?”
重逢以來,除了床上,岑紫瀟第一次用這麽溫柔的語氣跟鬱祁泠講話。
一雙清澈的眸子裡滿是關懷。
鬱祁泠睫毛微顫,不忍心拒絕岑紫瀟的關心,微瞥過頭去,臉上依舊帶著些糾結和抗拒。
岑紫瀟把她帶到沙發上坐下,去拿了藥箱,回來的時候遠遠就看到鬱崽崽被鬱祁泠放在腿上rua,還露出肚子給她摸。
鬱崽崽似乎格外信任她,好像還很喜歡跟她撒嬌,小嘴一張一張的發出細嫩的喵叫聲。
岑紫瀟走過去,鬱祁泠轉頭看她,眉眼間還帶著笑。
岑紫瀟她身側坐下,邊打開著醫藥箱,鬱祁泠已經主動乖乖的把袖子拉上去,將手臂送到她面前。
鬱祁泠的手臂很瘦,一點也不肉,疤痕在她冷白的皮膚上格外明顯,刺眼。
想起曾經它潔白無瑕的樣子,岑紫瀟就止不住的心疼。
這些疤痕代表的不僅僅是疤痕,它們的背後藏著多少鬱祁泠的煎熬?
鬧的小脾氣啊什麽的,在這一刻都不算什麽,岑紫瀟的態度放軟了許多,用面前幫她擦著藥邊道:
“你答應我,以後無論怎麽樣,都不可以傷害自己的身體,不高興了就來找我,我陪著你,知道嗎?”
再次聽到岑紫瀟說這樣的話,鬱祁泠陷入一種恍惚,是不是夢呢?
仿佛回到了幾個月前,岑紫瀟在醫院照顧著她的時候,不厭其煩的一遍又一遍這麽告訴他。
岑紫瀟處理著傷口,見鬱祁泠遲遲沒有回答 ,想了想,抬頭看她正經道: “以前是我不再,現在我在了,不需要通過這種方式,要是實在不行,你就上我......”
鬱祁泠:......
鬱祁泠表情驚訝了一下,眼睛裡頓時漾開笑意。
搶在岑紫瀟反悔之前,她馬上應:“好,我答應你。”
岑紫瀟又低頭繼續處理傷口,不用看,也能感受鬱祁泠此時此刻灼熱的視線。
鬱祁泠深深的望著她,覺得自己已經被幸福衝頭腦了。
她溫聲細語道:“所以瀟瀟的意思,是同意跟我複合,做我的女朋友了?”
岑紫瀟眉頭一皺,看都沒看她一眼:“想得美。”
在她沒有跟景華麗徹底解除合約對外宣布自己才是她的正牌女友之前,想都別想。
她眼裡可容不得沙子。
鬱祁泠:......
雖然得到了否定的回答,但她一點也沒氣餒失落,她知道,這個磨人的寶貝還在鬧小脾氣呢。
給傷口重新塗上藥,岑紫瀟剪下一段紗布,仔仔細細的纏在鬱祁泠的手腕上。
岑紫瀟處理著傷口,鬱祁泠看著岑紫瀟,鬱崽崽自然就受到了冷落,從鬱祁泠的大腿上爬過去,喵叫兩聲,又被岑紫瀟因為低頭而垂下的發絲所吸引,站起來,兩隻小爪子扒拉著。
它的這個舉動影響了岑紫瀟的視線,岑紫瀟揉了揉她的腦袋,用著教訓小朋友的哄它:“鬱崽崽別玩媽媽的頭髮,乖一點,待會出去幫你買逗貓棒和玩具。”
?!
.......
鬱崽崽聽不聽話不知道,鬱祁泠是聽得呆住了。
媽媽?
呆滯著,她眼神裡又一點一點染上深意,岑紫瀟一個不經意的抬眸,就對上了她含笑的眸子。
看起來好幼稚。
鬱祁泠臉上的笑意很深,輕呼了一口氣,輕柔的聲音裡掩飾不掉的期待:“你是它媽媽?”
岑紫瀟一副很正常的樣子,反問:“怎麽了麽?”
“它叫鬱崽崽,是瀟瀟的崽崽麽?”
“那肯定是啊。”岑紫瀟回答道。
鬱祁泠輕笑一聲,愛意隱藏不住:“那它為什麽要姓鬱呢?”
岑紫瀟:.......
岑紫瀟不想看鬱祁泠笑得這麽蕩漾,似嗔非嗔的看了她一眼,完成手裡的最後一步,然後又慢慢幫她把袖子拉下來。
岑紫瀟小聲解釋:“因為崽崽聽起來就很可愛啊,可是那麽多貓叫崽崽,我就是為了能讓它的名字聽起來就像個有家的貓貓。”
為了讓它一聽起來就是個有家的貓貓。
鬱祁泠低頭一瞧,手腕上的傷口被仔仔細細綁扎好,還打了個蝴蝶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