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它太大了,我帶著不方便,就把她留給你啦。”
鬱祁泠在電視上學到了很多詞,印象最深刻,也最喜歡的就是“可愛”。
因為她覺得這個詞很配岑紫瀟。
是誇獎。
可是越是這麽想,心裡就越難過,好難過。
無力,窒息。
“既然喜歡,那你為什麽舍得不要它?”這句話已經到了鬱祁泠的嘴邊,卻又被她生生咽下。
突然,心臟處密密麻麻的生出一股痛意,越來越強烈,仿佛被人握在掌中狠捏,鬱祁泠瞳孔地震,緊抿住唇將身子轉過去,低著頭將臉側過去,口腔中湧上一股血腥味,下一秒便吐出一口鮮血。
雪白的草地瞬間被染紅,岑紫瀟一驚,心頭吊起,顧不上什麽傲嬌了,跨步上前去將她扶住,臉上滿是慌亂和害怕的神色,緊張道:“你怎麽了?”
“怎麽吐血了,還……是不是受傷了?”
鬱祁泠捂著胸口彎下腰,心口劇烈起伏,原本就白的臉此刻更是慘白,她眯起眼睛強忍著痛意,施法在自己的背上弄出一個傷口,一下更疼了,頭暈目眩,她無法支撐著站住,身子脫力的往下倒,跪在了冰冷的雪地上。
“鬱姐姐……”
剛才還好好的,突然變成這樣,岑紫瀟幾乎要急哭了,跪下身子將她抱在懷裡,用身體支撐著她,任由她嘴邊的鮮血將自己的衣襟染紅。
“鬱祁泠,你別嚇我啊……”
鬱祁泠沾著血的手攥住她的袖口,顫著聲音,盡力去安慰她:“沒、沒事……一會就沒事了……”
岑紫瀟靈力微弱,不知道她怎麽了,也不知道自己能為她做什麽,只能抱著她摸摸她,時不時跟她說句話確認她的意識清醒。
岑紫瀟的懷抱太過溫暖,喜歡的人正在為自己而著急擔憂,絕對是令人眷戀的。
鬱祁泠忍不住合上雙眼,設了一道隱身的結界,又怕岑紫瀟冷到,九條尾巴露出來,在雪地中將自己和她圈著包裹住。
自私的在她懷裡多呆了好一會,任由雪花飄落。
無論如何,至少這一刻,她是屬於她的。
——
體力恢復些了後,岑紫瀟攙扶著鬱祁泠回到了她的府邸。
國師府冷冷清清,因為鬱祁泠不常在,沒有丫鬟下屬,只有一個定時來打掃的老嬤。
鬱祁泠盤腿坐在塌上閉目養神,岑紫瀟取來溫水和毛巾,將毛巾放在溫水中浸濕,然後擰乾,輕輕的將鬱祁泠唇邊的血跡擦掉。
她的臉色仍舊蒼白,岑紫瀟眉眼染上一絲心疼,“鬱姐姐,你到底怎麽了?好好的怎麽會吐血.......”
鬱祁泠微張開眸子,淡淡的搖搖頭,安撫她:“不久前捉妖的時候不小心被傷到了,許是剛剛動作太大扯到了傷口,不必擔心。”
其實不然,這樣的情況已經不是第一次出現了,鬱祁泠知道,這是使用禁術的反噬,反噬將會一點一點的折磨她的身體,會越來越嚴重,到最後,會直接侵蝕掉她的身體。
然後死路一條。
但她不想讓岑紫瀟知道,所以自己給自己的背後弄了個傷口,讓她以為自己吐血是因為受傷造成的,將她滿過去。
岑紫瀟端詳著她,半信半疑:“鬱姐姐這麽厲害,怎麽會受傷呢?”
鬱祁泠這樣的仙尊怎麽會受傷呢?誰能傷到她呢?岑紫瀟莫名就覺得慌慌的。
鬱祁泠表情有些無奈,“妖怪太狡猾。”
是這樣麽?
比起造成傷的原因,岑紫瀟現在更關心她傷口的情況,忍不住摸了摸她的頭,心疼道:“仙尊還疼麽?”
鬱祁泠被突然起來的溫柔撫摸弄得微微一抖,下意識就像說不疼,可是內心卻極度渴望她的關心。
就像之前一樣,她溫柔的幫自己上藥,還會溫柔的哄自己。
“疼........”
疼的。
鬱祁泠的聲音極輕,她垂著眸子模樣乖巧,就顯得更加柔弱惹人疼,向來冷清高傲的人對自己這樣示弱,岑紫瀟隻覺得好可愛,好可憐。
“那我幫鬱姐姐上藥,好不好?”岑紫瀟指尖黏住她的衣領,像哄孩子一樣哄她,輕輕的將外袍往外剝。
一點一點細微的舉動就能讓鬱祁泠身心顫抖,岑紫瀟注意到她在發顫,耳尖還悄悄的紅了,一下心疼又好笑。
仙尊真的好惹人疼。
岑紫瀟小心的褪下了她墨色的外袍,給背後上個藥而已,怎麽緊張成這樣……
搞得好像……
視線落在她的辮子上,為了讓她不那麽緊張,分散她的注意力,調侃道:“是誰幫你綁的辮子?”
鬱祁泠背對著她,感受著她的動作,羞恥的輕咬下唇,“宮女……”
宮女啊。
岑紫瀟輕笑,“有一點一點歪了,待會我重新幫你辮,好不好?”
鬱祁泠垂下眸子,紅著臉不置可否。
這種羞恥又渴望……她自私的享受著岑紫瀟給予她的溫柔,沒關系的,至少現在,她可以……
理智和欲望衝擊著,鬱祁泠不願去想,但她知道岑紫瀟應該是那晚……懷上的。
自己命不久矣,不敢跟她想象以後,留她在這危險縱橫的時代終究是不放心的,更何況……她也想回去。
那便將她送回去吧。
其實這樣枯燥乏味的活了幾千年,她的生命和感情從未像現在這般鮮活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