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紫瀟心跳漏了一拍, 有點逃避的垂下了眼簾,視線落在桑邇白色的發絲上,不知道在想什麽,繼續手裡的動嘴, 嘴裡不自覺的喃喃:“不難過了, 不要難過......”
“不難過啦!”
桑邇尾巴愉悅的搖著,從岑紫瀟的懷抱裡退出來, 臉上掛著大大的笑容,安安沒事了,貓貓還哄她, 她當然一點也不難過了。
又黏著岑紫瀟求摸求rua了好一會, 桑邇突然想起來正事,表情嚴肅起來,在岑紫瀟耳邊悄咪咪的問:“貓貓, 你是怎麽把安安帶到這來的?安安有沒有被她們發現?”
“沒有。”岑紫瀟搖搖頭,“有......好心人幫我們。”她頓了一下,不知道怎麽跟桑邇介紹許白玥,好心人確實挺貼切的。
“好心人?”桑邇在病房四周張望, 在不遠處的沙發上看到了許白玥。
桑邇楞了下一, “是你......?”之前在機場撿到安安的那個漂亮姐姐。
許白玥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坐到沙發上去了,她站了好久, 很困,頭暈, 身體上上下下都很難受,後知後覺的感到冷,把下半張臉都埋進了岑紫瀟外套的領子裡,嗅著她的味道,可以不再那麽難過。
她垂著眸子,纖長濃密的睫毛遮住眼簾,表情落寞,說不出的可憐。
注意到有視線看向她,她抬起眸子,對上岑紫瀟的眸子,目光交融在一起。
岑紫瀟心臟隱隱抽疼,許白玥看她的眼神就好像在說:你終於想起要理我了嗎?
這個女人可恨的時候可恨,可憐的時候反差特別大,特別容易招人疼。
岑紫瀟不可查的歎了口氣,現在已經很晚了,她幫了這麽大的忙,按道理來說不應該再麻煩她,她應該回去睡覺了,能看得出來,她很累。
她的狀態一點也不好,很病態。
岑紫瀟看著她,輕聲說:“今天晚上謝謝你,幸好有你在.......現在很晚了,你回去休息吧,剩下的我自己可以處理的。”
幸好有她在,不然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岑紫瀟的聲音放得很輕很軟,一點也不像之前那樣冷硬有敵意,她們的關系,似乎得到了緩和。
這對許白玥來說,就像要乾枯瓦解的心又重新得到了澆灌。
雖然岑紫瀟這麽客氣,許白玥並不想她這樣客氣,但她知道,隔在她們之間僵硬的圍牆上破了一個小洞,岑紫瀟那邊的光照了進來,生活又重新有了希望,不再只是痛苦而已。
她雙眼彎起一絲淡笑,眸子晶亮,她並不想回去,想陪著岑紫瀟,剛啟唇,想問她餓不餓,門口便傳來一陣敲門聲。
桑邇趕緊把尾巴和耳朵收了回去。
緊接著,一個的護士推門進來,打了聲招呼,掃了眼房間,視線定格在離她最近的許白玥的臉上,手裡拿著一張單子,遞給她,說道:
“女士,這上面是你女兒後續需要吃的藥,去要房拿吧。”
話音一落,三個人都愣住了。
許白玥瞳孔微擴,睫毛顫了顫,半響,她僵硬的伸手把單子結果,看著老護士嘴唇蠕動,講不出話。
岑紫瀟也驚了,緊盯著許白玥的反應,指甲掐著肉,眼裡滿是來不及掩飾的緊張。
心臟狂跳不止。
病房裡的氣氛陷入一片尷尬的死寂。
老護士也感覺到了不對,尷尬的笑了兩聲,“不好意思啊,她長得和那個小朋友太像了,我以為......”
長得像?
以為這三個字,許白玥心臟猛一跳,偷偷瞟了眼岑紫瀟,發現岑紫瀟也在看她,又迅速收回眼神。
“沒關系,我去拿藥吧。”她將單子攥在手裡,站起身離開病房。
護士尬笑一聲,也跟著離開病房。
兩人離開,病房的門重新被關上,岑紫瀟卻一直盯著門口的位置,皺著眉頭,眼神複雜,心跳久久不能平複。
太猝不及防了,那個護士說出那樣的話,許白玥會怎麽想?
這個不是秘密的秘密,她不想讓她知道,又想讓她知道。
她怎麽可能會信?
桑邇坐一旁,將岑紫瀟眉宇見的擔憂和剛才的慌亂全部看在眼裡。
她愣愣的睜著眼睛,半響,她眨了眨眼,似乎想到了什麽。
一切都有跡可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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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
藥房的天花板的燈光明亮而晃眼,藥師正在拿藥,許白玥有些虛弱的靠在冰冷的瓷磚牆壁上,似乎在閉目養神。
她很累很累,身體上很累,很困,意識卻無比清醒。
眉頭緊皺,剛才護士那句話一直在她腦子裡循環,思緒雜亂。
她和安安長得像麽?
她怎麽不覺得。
為什麽會長得像?
四年前,岑紫瀟哭著告訴過她,她肚子裡的孩子是她的。
怎麽可能?岑紫瀟是女人,她也是女人,是可以通過科技的手段要上孩子,什麽也沒做,就算真的是做了,也不可能會有孩子。
這種事情真的有可能會發生嗎?
她不信。
不可能。
沒有任何科學依據,長得像也可能是巧合,護士眼花了,她沒有任何相信的理由,可這個念頭就像是一個種子種在了她心裡,難以無視。
走出藥房,天已經蒙蒙亮,對面就是一條街,街上不少店面都開張了,空氣冰冷,卻有著一股煙火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