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暴力傾向.....
岑紫瀟心突然一酸,原本跟她說自己不喜歡有暴力傾向的女人只是為了拒絕她隨口一說,沒想到居然戳了她的痛處.....
張許瞥了她一眼,繼續道:“很奇妙,你們在一起了,是你撩的她。但你的母親嫌棄她,逼迫你們分手,你妥協了,她一直在等你,沒想到你的母親還專門上門羞辱她,說你根本沒喜歡過她。不久後,你們一家出了車禍。”
“你的父母都死了,你不知是死是活,失蹤了,她不相信你死了,整個人處於於半瘋不瘋的狀態,陰鬱封閉,艱難的完成了學業,然後出去打拚。”
岑紫瀟安靜的聽著,心卻像被一隻大手捏住又疼,又澀。
“我從高一就開始喜歡她,她喜歡你我也沒辦法,後來在她身邊默默陪伴,不,她不需要我的陪伴,我只能算得上是在她身邊默默看著,看著她被羞辱,看著她跌倒又爬起來,看著她日日夜夜艱辛勞累,看著她喝得爛醉如泥自己走回家,看著她每日煎熬,看著她痛苦不堪。”
“她每年都會去你出事的那條路,但她不哭,就這樣站在路邊,像座陰鬱的雕像,一站就是一整天。”
“我看著她死氣沉沉絲毫沒有生機的模樣,有時候我甚至覺得她活著就是一種痛苦,死了才是解脫,我問她為什麽這麽拚,為什麽這麽想要錢,她說,只有這樣找到你的時候才可以把你踩在腳下,羞辱你,讓你跟她認錯,讓你主動求她複合,然後跟她好好在一起。”
“這時候我意識到,在她對你濃烈又偏執的感情中我是多麽的渺小,渺小到不值一提,那時候我真的認輸了,發自內心的祝願她能早日得償所願。”
“沒想到啊,你居然沒死,她還真又找到你了......你居然還失憶了。”說到這,張許又諷刺一笑,“還好好在一起呢,都是笑話……你是結婚了?還是有新的人了?能讓她這麽絕望?”
“……”
是狠狠拒絕了她,狠戳她的痛處,告訴她,她們沒有可能在一起。
岑紫瀟終於知道她為什麽這麽喜歡用錢來羞辱人了。
臉上傳來溫柔的癢感,抬手一抹,原來是流淚了。
正如張許所說的,死了也許才是她真正的解脫,她追尋解脫的時候,沒有一點掙扎,對世界沒有一絲留戀。
岑紫瀟從來都沒有想過,在這個愛來的快去的也快的時代,被她遺忘的,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真的有人這麽深情,真的有人這樣愛她九年。
岑紫瀟久久都找不回自己的聲音,開口便是哽咽。
“她醒來後你打算怎麽辦?”張許站起身眼神乞求,“就算是當做可憐她,你……”
張許欲言又止,“算了,隨便你怎麽樣吧。”
“……”
張許走後,岑紫瀟獨自在病房坐了許久。
醫生說,正常的話她今天之前就會醒。
岑紫瀟也不知道自己是出於怎樣的心態,想坐在她身邊,讓她醒來第一眼就看到自己。
也許是想給她活下去的希望吧。
昨晚一晚沒睡,今天又這樣等到了晚上,床上這人還是沒有要醒的跡象。
第二天早晨,還是沒有醒。
岑紫瀟趴在病床床沿睡了一覺,她還是沒有醒。
就這樣過了三天,她依舊沒醒。
“醫生,不是說第二天就會醒嗎?這都過了四五天了,人怎麽還暈著?”
醫生又給鬱祁泠做了全面檢查,身體並沒有異樣,但就是不醒。
或者說,不願醒。
醫生解釋:“可能是因為溺水時間太長,大腦受到了損傷,也可能是患者潛意識裡對這個世界不報有希望,不願醒來。”
“也就是說,她很有可能變成植物人。”
植物人……
岑紫瀟愣住了,眼眶微微泛紅,心口發疼。
“那……怎麽辦?”
“我們也沒有辦法,只能靠患者自己,你是她的什麽人?你可以多陪陪她,多陪她說些話,感動她。”
……
正如張許所說的,鬱祁泠沒有親人,沒有朋友,有的只有對岑紫瀟的執念和愛恨。
岑紫瀟真的不要她了,那她就無法堅持下去了,畢竟她真的很累,很累,很累很累。
……
往後的日子,岑紫瀟整日呆在醫院裡,試著對她說說話,摸摸她的手,甚至看著她病態美臉龐,情不自禁的偷親過一口。
又過去一個禮拜,這人依舊沒有要醒的跡象。
“……”
局長接到消息,趕來醫院。
他趕到醫院的時候,岑紫瀟正在細心的幫她擦拭臉龐。
沒有聽到有人已經進來的動靜。
局長輕咳了一聲,邁步走進去,岑紫瀟聞聲抬頭,有些詫異,“局長?你怎麽在這?”
局長看了眼床上躺著的人,不答反問,“瀟瀟怎麽在這?”
“……”
岑紫瀟頓了一會,垂眸答,“照顧朋友。”
局長嗯了一聲,岑紫瀟繼續手裡的動作,幫鬱祁泠擦拭臉龐,動作很輕,生怕擦傷她脆弱的皮膚。
“昏迷多久了?”
“一個多星期了。”
“你在這照顧了一個星期?”
“嗯。”
難以想象,這是岑紫瀟會有耐心做的事。